两人出来，往外面的马路上走。
这里不是核心商务区，正经像样的咖啡店很少，奶茶店倒是很多。只是，奶茶店都是即点即走的，并没有地方可以坐。
找了半天，许璟突然感到心浮气躁。
就在这时，李北宸朝前一指，“去那吧。”
许璟一看，前边不远处有一家麦当劳。
也可以。
进来后，许璟给他点了咖啡。给自己点了果汁，辣翅，薯条，还有麦旋风。
她接下来坐下来一边啃鸡翅，一边道，“说吧，找我什么事？”语气语调，不算客气。
李北宸这时没什么语气地问了句，“最近火气很大？”
许璟，“……”她想说，这关你什么事。但是……
“我这小门小户的刚成立的新公司，不比李老板那样家大业大，实力雄厚的大公司。需要操心的事多了些，所以，脾气难免暴躁。如有得罪的地方，还请李老板多多包涵。”说完，她头也不抬，继续啃她的鸡翅。
李北宸也不急躁。
他喝一口咖啡，淡淡道，“……你每次，都是带着这样的态度去约见投资人的？”
听到“投资人”这三个字，许璟手一顿，她嘴也停下了。她抬起头看他一眼，眼神中突然有了一丢丢的复杂和……疑惑。
李北宸，“你的招投资企划书我看到了。”
许璟，“……”
“内容……有些空泛，口号倒是喊得不错。”顿一顿，他看她一眼，继续说，“写给外行人看看还行，如果给业内人看，就不够用了。”
许璟这时把啃了一半的鸡翅放回到纸袋里。她擦擦手指上的油。
“……你……什么意思？”
李北宸打开天窗说亮话。
“既然是招投资，就应该拿出点诚意来。你回头把项目规划写详细些给我看。我不仅要看到结果，我还要看到你的预期实施过程。细到节点最好。”
许璟蹙眉思考了一秒钟，她看回他，“……你要……投我……公司？”
李北宸往后靠去，“有这想法。”顿一顿，他看她一眼，“如果合适的话。”
许璟，“……”
她想一想，十分笃定，“我没把企划书给过你。”
听了这话，李北宸又淡淡地一抬眼，“所以，你们资金充裕到要对投资人进行筛选，是吗？被看上的，才有资格收到企划书？”
许璟，“……那倒也……不是。”她语气和气势上都弱下去。
李北宸只继续道，“也别做其它多想。我没兴趣关注你在做什么，企划书是有人寄给我的。”这一句算是跟她解释了。
可是，这话却让许璟隐隐有点不爽。但，她还不能说什么。
如果真的涉及到资本投资，就这样的地位和关系来说，恐怕……他是爹，她是儿子。
“所以，李先生今天来，是想让我把企划书做细后，再拿给你看？”她跟他确认道。
“对。还有——，”说到这里他一顿，“为什么想出来创业？创业的方向为什么选择大数据医疗？”
许璟明白，从投资人角度想了解一下创业者的想法也无可厚非。
对于这个，许璟早有准备。虽然投资人个体不同，但最根本的想法却往往可能千篇一律。他们最关心的核心问题应该还是……资本的保本与升值问题。
想到这，许璟迅速地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始娓娓道来。
她尽量捡好听的说。多半是在夸赞这个行业多么多么有潜力，商业价值多么多么地大，自己有多么多么地看好，也有能力做好之流……
冠冕堂皇也好，往自己脸上贴金也罢，她的目的无非都是让对方对她要做的事有信心，对行业看好，从而变得对资金有安全感。
而她此刻对李北宸说话的语气和态度，跟她前一刻对他的，可谓大相径庭。
只见李北宸眉头紧锁地看着窗外。不多久，他转过头来，轻轻敲一敲桌面，对她叫停。
许璟些微诧异地看回他，“……怎……么了？您……对我的陈述不满意？”
李北宸表情一如既往地淡。
“这种话你对多少个投资人说过？”他冷眼看她，“形成模板背下来了？”
许璟瞬间一愣。
“说点实际的。别说些虚的没用的话！”他给她划重点。
“现在，资金在我手上，我对你不满意，我可以选择不投。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许璟，“……”这特么是赤裸裸的要挟她！！
你二大爷的，许璟在心里骂了句。但是……她仍不得不做出一副礼貌客气的样子。
“呃，李总，您想我怎样表达？”
他看她一眼，“照实说。别说些没用的浪费时间！”
许璟，“……”
被他这样一说，她忽感到脸上火辣辣的。
她原本，也不是这样的人。
阿谀奉承？冠冕堂皇？她是不得不这样做。钱在投资人们手上，她有什么办法？她必须捡些他们爱听的话来哄住他们。
可是，她却忘记了，他跟她见的那些个投资人不大一样。他从前就是个务实的人。这一点……从他刚刚的表现来说，应该，还没变。
这时，许璟一抬眼，“那我就……实话实说了？”
李北宸再看她一眼，没再搭话。
许璟想了想，徐徐开口道……
“我出来创业，并不是怀揣什么梦想，为了不留遗憾非要去实现什么的。最直接的原因是，我不想再给人打工。”
说到这，许璟看一眼对面的李北宸，“还要说为什么不想给人打工吗？”
李北宸淡淡地，“不用。”
“选择大数据医疗方向是因为：一，主观上看好，客观上，市场前景不错，目前介入的公司少，竞争小；二，我有能力做；三，因为没做过，又有点想法，所以很想挑战一下。”
最后一条说完，连许璟自己都要懵了。这要是跟别的投资人说想试试挑战一下这种话，不知道会不会被认为是一种玩笑态度而被当场毙掉。
“在我国，医疗资源分布不均，人均医疗资源占有量低。”她继续说，“一方面是患者群的数量庞大，而另一方面就是医生数量的不足。在这个矛盾之间，我很早就认为可以利用大数据算法去解决一些事情。”
“这个想法是很早就有了的。” 她跟他强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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