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望着公司下方汹涌的人群，脑海里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
他坐在落地窗前，左手边放着一份文件。
一份可以让他身家倍增的文件。
万户集团在北美地区的最高领导，就是尼克这个万户互动娱乐的总裁。
他每年的收入，超过了与他同等层次的高管们，而现在只要他动动手指头，他就能让自己的身家倍增。
要知道，这是身家翻一倍，而不是公司翻一倍。
他为万户工作了这么多年，积累的财富也已经非常可观了。
可能按照万户现在已经摆脱了快速扩张，逐渐进入平稳期的趋势来看，可能到他退休，他的身家都不太可能再多一倍。
如果是曾经那个还贫穷的他，可能毫不犹豫的就签了这份文件。
但是现在他虽然还心动，但是却在犹豫。
他看着下面那汹涌的人潮，看着他们高高举起不知道什么时候高桥照片的绘象。想起了曾经那个稚嫩的自己。
梦想，自己有梦想么？
他自己问着自己。
或许……没有吧……
他当年所作的一切，仅仅是为了赚钱。
不然，如果不是为了赚钱，他何必漂洋过海，去一个在传说中很危险的国度。
但是，他现在却有了其它的想法。
第一个就是对于高桥知遇之恩的背叛，另外一个就是自己如果签署了这份合同，自己能不能离开这栋大楼。
要知道，不光下面那些人是高桥的粉丝，或者是用户万户产品的粉丝。
公司内部，对于高桥的崇拜色彩，以及对于万户的忠诚度也很高。
因为……公司内部的许多人，都并非传统意义上那种精英出身的人。
而只是一些一般家庭，甚至可能玩游戏机，都要比别人延迟了五年。
就像是那个曾经住在中美地区小村庄的游戏制作者，他生活的环境就十分闭塞。
很难想象世界上最发达的国家，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而这位游戏制作者，虽然后来好像并没有什么游戏出名了。
但是这些年来，他也已经成为了万户互动娱乐很重要的一名中流砥柱。
之所以不过分宣传某一个人，则是因为万户觉得这样对制作这款游戏的其他人不公平。
甚至，为了让玩家们看到一款游戏的制作者名字。
游戏的制作者都并非是在游戏通关之后，才会弹出名字。
而是像是电视剧一样，在游戏开始的时候，就将一切穿插到画面里。
而对于游戏的宣传工作，则是以访谈的形式，尽量关照到所有的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所谓的明星制作人，但是所有人都很重要。
也不是没有人想要挖一些看似非常重要的人去其它公司。电子艺界就对万户互动娱乐几乎无时无刻不再下手。
只不过，过去的人做出来的作品，虽然依旧在水准之上，但是玩起来却总比在万户的时候制作的游戏差上一些意思。
这是因为它的能力不行吗？
不，不是。
而是因为另外的一个问题，就是有人误将一个团队，一个体系能够完成的事情，当做是一个人做的。
就像是有些很火的演员，发现她有时候单飞之后，人还是那个人，但是却仿佛失去了灵魂。
就是因为她离开了她所在的团队，失去了团队的支撑，恢复了他一个人应该有点水平。
一个比较明显的例子，就是曾经在中央十套热播的《第十放映室》，作为声音演出的龙斌，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声色，以及恰到好处的吐槽，让一个又一个人，喜欢上了这个声音，继而喜欢上了这个人。
但是当他自己出去创业之后，虽然之前粉丝的粘性，很快就释放出来了。
但是糟糕的文案，过度的吐槽，没有多久就将他积累的人气散去了大半。
而剩下的粉丝当中，有一部分观众，也仅仅只是为了怀念自己逝去的青春，以及看看到底节目能做的多差。
万户这边长久以来，注重的就是体系的建设。
体系建设完成后，只要不大换血换掉超过百分之六十的人。新来的人基础都还在，整个团队就会很快的恢复运作。
当然了，建设体系本身就是一个痛苦的过程。万户完成这个过程，一共花了超过十年的时间。
并且，建立体系这件事情，在短时间内，很多人都会认为，这仅仅只是在作秀。
公司没有建立体系，现在不也还活着很好么。
既然公司现在活得很好，也就没有必要进行改变。
如果一个公司的舵手，也相信了这一套鬼话，那么公司就不要指望着能够更进一步了。
当然了，什么人有什么样的追求。
像是任天堂那样缺乏追求的小作坊，也能够在时代的大潮下，一度成为曰本市值第一的公司。
毕竟，公司和人一样，也都有自己的选择。
在现如今的万户看来，任天堂只是一个不思进取的小作坊，但是对于曰本其它的游戏厂商，包括踏足电子游戏行业的索尼，又有谁真的会因为任天堂喜欢用过时的硬件，喜欢黑钱而看轻任天堂呢？
甚至在万户退出万户手机之前，万户一直以来在曰本游戏厂商的认定当中，也比任天堂低一个等级，算是二线厂商里顶尖的存在。
尼克看着手边的文件，最后做出一个选择，他将它扔进了垃圾桶，拨通了高桥的电话。
他安慰自己，富贵险中求，风险越大收获越大。
已经略微触摸到美国上流社会的尼克，安慰着自己，谁知道这些昨天还在恨不得人脑子打出狗脑子的人，会不会明天就回握手言和。
他安慰着自己的同时，也想要搞清楚高桥到底在想一些什么。
他要知道，高桥是要如何对这些被《今天头条》扇动起来的人，是真的要为他们寻求利益，还是只是将他们当做一小撮可以随意操控的棋子。用他们来展现自己的肌肉，以激烈的动作，让别人知道，他能够站在一个与他们对等的高度。
而他自己，会不会也是一枚棋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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