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梓鸣笑着点头,“基本上都有。”
明婵讶异,“皇上的疑心病还真是重。”
“帝王之心而已。好不容易得来的江山,当然要全盘掌握在自己手中。”
金秋十月,天气越发冷了,南粤国的皇族和使臣也都已经回到南粤去了,一同去的还有冯磊,他带去的驻扎军队足足有两万人。
不过秦梓鸣偷偷告诉明婵,已经有一万精锐部队先后扮成老百姓、流民、商人等悄悄混进了南粤地区,这一部分精锐可不是普通兵士,而是拥有暗卫身手的高手。
至于后续,皇上还会派人去南粤。
十月十五这天是上香时辰,明婵大清早陪乔氏一起去京城的白马寺上香。
“舅母,您每个月的初一十五都会来吗?”明婵知道有些非常虔诚的佛教徒,每月初一十五都会来,甚至还会在这两天斋戒沐浴。
“也不是,只有每个月的初一早上才会来。”
“舅母,你捐的香火钱很多吧?我看他们对您的态度特别好。”
乔氏笑道:“你说对了,我每个月都会捐个一千两。”
“这么多?”
“有钱能使鬼推磨,别看这里是寺庙,但是消息也不少。”乔氏侧头问明婵,“你要求签吗?”
“不要,我从不求签。”
“咱们去厢房坐坐。”
“好。”
二人绕过大堂去了厢房禅院,这里风景很是不错,还有一处小小的温泉隐隐冒着热气,西面有间厢房,有些陈旧了,门口站着两个魁梧的丫头,看着有些面生。
“舅母,这两个丫头好像不是您身边常常带着的。”明婵有些诧异。
“对,进去再说。”乔氏关上门又锁上,她走到榻边,将榻边一副山水画掀开,赫然露出一个黑色甬道,甬道两边点着蜡烛,将密道照得很亮。
明婵有些惊讶,看来乔氏是有大秘密要跟明婵说,她跟着乔氏进去,甬道尽头又是一道门,乔氏推开,是一间屋子,外面的门已经被封上了。
明婵跟着乔氏坐在这间屋子里。
“我就长话短说了,我们柳府本来防得密不透风的,但是皇上将一个暗卫塞了进来,我和你舅舅就假装不知道,让那暗卫进府了。”
明婵觉得莫名其妙,“皇上为什么怀疑我们?我们都是众臣啊。”
“宫里要变天了。”
“有人要谋逆?”
“不是。自从皇上宠幸了王贵人之后,性情有些变化,那个王贵人一向温柔,但也挺奇怪的,她似乎对政事动向挺懂的,也很会揣摩皇上的心理。最近皇上招了一批道士炼制丹药,已经五天没有上朝了,都是让内阁大臣批阅的。”
“那批道士有问题吧?”明婵皱眉道。
“是有问题,大长公主进宫见皇上,竟然也没见到,还被皇上下口谕,让她少进宫。那位王贵人估计过了今晚就是王淑妃了。”
“她都没有怀孕生子,直接就封妃了?”
“确实,我也觉得这王贵人实在太邪门,似乎比刚进宫的南粤美人更邪门。”
“那贵妃呢?贵妃知道这些事吗?贵妃应该规劝皇上的吧?”
乔氏叹气道:“贵妃娘娘已经被禁足了,皇上鉴于她还怀着身孕,所以没有对外公布这个消息。宫里防得密不透风,皇后也是个空架子,已经称病。如今协理六宫的居然是王贵人和那位南粤美人。”
“这两个女人恐怕是有什么来头?”明婵道。
“确实,但是贵妃怀着身孕都被禁足,简直是不可思议的。我已经开始将京城的铺子转手,你也可以行动了。”
“没有转还的余地了吗?”
“没有,我们这是在以防万一,还好柳家的家业遍布全朝,并不只在京城,所以我通知你尽早准备。”
“该有人提醒皇上才是。”
“就怕皇上一糊涂,咱们都跟着倒霉,皇上现在对很多人疑心,包括贵妃的娘家。”
“是不是皇后的娘家搞鬼?”
“皇后的娘家早就是秋后的蚂蚱了,皇上现在不知为何性情大变,这才是最吓人的。”
“我知道了,多谢舅母告知。”
明婵回府之后一直心绪不宁,她还是按照乔氏说的,将京中的铺子都关了,提前支付了店铺小厮们的工钱,下人们问起来,只说今年过个早年,支付了三个月的银子和过年红包。
晚间,秦梓鸣回来,明婵转述了乔氏说的话。
“今日进宫,我竟然没有见到皇上,被王贵人拦下来了。我看这个王贵人邪性得很。”
“那咱们怎么办?”
“皇上新选拔的一批圣门十八卫,有个负责人叫刘全,他亲自找到我,说皇上的性情阴晴不定,像是被人下药又像是中邪了,太医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想今晚带你进宫一趟,你去看看。”
“我们怎么进宫?”
“只能走密道,大长公主知道一条密道。发生这种事情,简直是我们想都没有想到的,还好大长公主比较冷静。今天白天,大长公主本想硬闯,但怕激怒皇上,所以才想了这么个法子。而且贵妃娘娘怀有身孕,似乎在宫里也不安全,大长公主的意思是将贵妃娘娘弄出来。”
丑时一到,秦梓鸣就带着穿着男装的明婵上了马车,他们绕路去了大长公主府邸,然后又从大长公主府邸去了一家客栈,从客栈的密道里,大约走了半个时辰才到达。
密道尽头的门打开,是宫中一处偏僻冷宫的角落,大长公主也已经乔庄打扮好了,附近突然跳出十几个黑色银子,他们是大长公主的暗卫们,一会儿又隐于夜色中。
他们一行人又从御花园的密道里一直走了一段,到达皇上居住的盘龙殿,现在里头只剩檀香袅袅,皇上已经睡了,今夜没有妃嫔侍寝,皇上一心想着长生不老,对美女似乎没那么上心了。
皇上身边的司徒公公,似乎老了不少,满头白发,他见到大长公主,眼睛里有隐隐的泪花,轻声道:“禀大长公主,老奴尽力了。皇上他不知怎么了。”
大长公主默默点头。
龙榻之上,帐幔没有放下,皇上安静睡着,明婵上前把脉,刚把手搭上皇上的脉搏,皇上的双眼突然睁开瞪着明婵,明婵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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