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散去后，有几个老臣在宫门外嘀嘀咕咕。
“皇上太不像样了，这端午佳节的竟然都不入席。”
“是啊，中午不来龙舟赛说两句也就罢了，晚上的宫宴也不来，是不是又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女子进宫魅主了？”
“皇上近来是越来越难琢磨了。”
“我都不敢去劝，为了封后立太子的事，皇上可是厌极了咱们这帮老货。”
“让那些宠臣去问问。”
几个人正七嘴八舌，就见傅青云彭梓鸣冯磊等人出来了，还有柳伯言夫妇和奉贤公夫妇。
“让冯磊这小子去问，他不是暂领的圣门十八卫吗？”
“也是。”
“咳咳，冯指挥使请留步。”说话的是御史台正使，周御史。
“周御史？”冯磊走过来作揖，周御史也算是老臣了。
“冯指挥使，借一步说话。”周御史将冯磊请到城墙边上说了几句，“冯指挥使，你一直是年轻臣子的表率，不然也不可能是圣门十八卫的指挥使。”
“周御史，有话不妨直说。”冯磊不知道这种老臣找自己做什么。
“皇上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周御史指的是微服出巡的事？皇上不过就是体察民情，您也是听到过的，皇上曾经去过几家公卿世家的宴席，不少人是见过的。”
“皇上为何今天不露面？是不是外面又有什么来历不明的女子给牵绊住了？先前的动乱，咱们可不能再来一遍了。”周御史说出了自己的担心，又拿太祖皇帝举例，说了好久。
“那周御史可以令所有御史上书啊？”冯磊觉得这个周御史还真是喜欢多管闲事，皇上的行踪是可以随便打听的吗，就算带回来什么女人，也不是他们能问的。
“咱们不敢再说什么了，毕竟皇上对咱们都不太满意，如今皇上身边也就找你们这些新贵可以劝着些了。”周御史说着说着都被自己感动了，眼眶红红。
皇帝之所以不喜欢跟老臣交流就是这个原因，他们守旧固执，时常通篇大道理令人头疼。
冯磊笑道：“周御史的话，我记下了，一定提醒皇上莫要荒废了政事。”
“对，你小子就是一点就通。”
等他们聊完，宫门口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秦玉珠还在马车里等冯磊。
“那周御史不是管御史台的吗，你是圣门十八卫的，你们怎么聊一起去了？他是不是跟你通报，有谁要参你？”
冯磊笑道：“不是，是老臣们觉得皇上近日的行踪有些飘忽不定，有违皇家礼法，让我这样的年轻臣子时常提醒皇上。”
“提醒什么？提箱皇上不要再出巡带女子回来？这也不是你能提的啊。”
“今天皇上不在，老臣们觉得不像话。”
“皇上不在，我看大家吃得更随意了，说话也更随意了，平时的宫宴，谁敢胡说八道，连高声都不敢。”秦玉珠压低声音道。
“咱们回府吧。”
马车动了，在轻微摇晃的马车里，秦玉珠轻声道：“我今天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你看见宫里的阴私了？”
“也不算是，因为他们都是大活人，只是其中一个人隐藏了身份。”
“你说说是谁。”冯磊问道。
秦玉珠以前就跟着冯磊来过宫宴，虽坐得远，但她是见过皇帝的，而且她对声音的记忆特别深刻，记得皇帝的声音。
“我看见靖安侯世子夫人跟一个男人在花圃那边说话，我不是故意要听的。我晌午觉得肚子不舒服，找了一个小宫女带路去能如厕的宫殿，结果出来就迷路了，站了一会二，发现附近花圃那里有人说话。”
冯磊已经猜到了，“是皇上跟傅明惠？”
“嗯。”
“他们说话，你为什么不溜走？”
“没地方可溜，我只能假装自己不在，贴着花圃外的那颗大树站着。”
“皇上身边的人没看见你？”
“就只有两个人。”
冯磊无奈笑道：“怎么可能只有两个，剩下的高手藏起来了。他们大概也没把你放在心上，说不定那些暗卫也认识你，知道你是我娘子。”
秦玉珠有些欲哭无泪，“那我怎么办？是不是会被灭口？”
“他们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皇帝说自己是湘西王，还夸傅明惠美艳。傅明惠好像挺高兴的。”
“皇上是老毛病又犯了，拈花惹草找点刺激。不过我估计他就是这样玩玩而已，毕竟那是臣妻。”
秦玉珠撇嘴道：“傅明惠是明婵姐的堂姐吧？这女人看上去是不太安分，都和离两次了，这第三次过得不错，怎么又搭上皇上了。”
“人家的事，跟咱们无关。皇上既然能让你看见，说明他没上心，他若是想要哪个女人，根本不会让别人看见，直接就带回宫里。但是带回宫里能宠幸多久就不清楚了。看皇上前两次带回去的，封了美人就没了音信，皇上精明得很，知道有些人是故意钓他这条鱼，他顺水推舟给人家吃个空心汤圆罢了。”
傅明惠回到靖安侯府后梳洗一番，世子陶书旗坐在榻上。
“夫君，那个湘西王是怎么样的人？”
“你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我就是今天听那些人提的，说湘西王来了，可却没人提过。”
“是皇上的堂兄，不过是隔了好几辈的。湘西王从来都没有参与过任何谋反动乱的事，就在封地守着一个王府，拿着俸禄过日子，他们的爵位也没变过，一代传一代，现在的湘西王和皇上差不多大。”
“长得什么样？”傅明惠坐在梳妆台前。
“没见过，不过皇家的人，即使不好看也不会太丑，毕竟气质底蕴摆在那里。”世子陶书旗说道。
“咱们京城里的王爷好像特别少。”
“是挺少的，从前有，不过咱们皇上夺位成功的时候，不是圈禁了好几个嘛。上一辈的王爷都是皇帝的叔叔辈了，也就只有两个，除非皇上让他们离开封地，他们才能离开。”
“那湘西王来京城是不是就意味着他要迁过来？是皇上的意思吧？”傅明惠很想知道这个王爷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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