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坚说：“无中生有？没有这个事吗？大院里传得可逼真了，说张副董事长砸烟灰缸的时候，边上秘书部的女孩就在边上，被吓得直接哭着出来了。”梁健无语：“这都是些没根没据的话，张副董事长为什么发脾气，没道理啊！大家应该都了解张副董事长的脾气啊，他是轻易不发脾气的。”
任坚说：“对啊，平时轻易不发脾气，但是一旦真的发起了脾气来，那是不得了的！大家都说，这次张副董事长是被新来的华董事长气着了。华董事长一来，确定的第一个调研地方，竟然是宁州公司，显然是把宁州公司当成是一个部门了！这还不把张副董事长气晕掉啊？”
梁健竭尽所能进行辟谣：“我知道，还是外面的人知道啊。反正，我知道张副董事长不会轻易乱发脾气，否则也就不是张副董事长了。”听到梁健说得这么确定，任坚也有些相信了，他说：“这倒也是，在整个公司中，张副董事长的涵养应该是最高的，我始终这么认为。”梁健想，两个秘书，在电话里议论上司总不是好事，梁健说：“如果还听到有人说那种话，你也帮助辟谣一下，否则人为制造上司之间的不和睦，对大家都没有好处。”任坚说：“明白了。不过，我说实话，有些心怀不轨的人，是专门喜欢看上司斗法的。”
梁健放下了电话，心里也不得不承认，任坚说的有道理。有些人就是觉得，两个主要上司之间，应该相互谁都不鸟谁，于是开展一番龙争虎斗。只有这样，那些人才有队可站，才有空子可钻。
不过，现实中，特别和谐的一二把手也真的不多。多多少少在别人的传闻中都会有些问题。梁健知道，张副董事长的*怀并不在这些小争小斗上，他的心*是放在事业上的，为此他肯定也不喜欢那种内部的角力和争斗。只是，今天是公司那边，主动发起了某些挑衅。
梁健还没去张副董事长办公室，不知道张副董事长反应如何。梁健拿起了手头的一些材料，敲门走进了张副董事长的办公室。随时掌握和了解上司的精神状态，也是一个秘书应尽的义务。只见，张副董事长站在窗口，望着窗外，给梁健看到的是一个宽厚的背影。张副董事长的视野当中，就是风景优美的东湖。
梁健称呼一声“张副董事长”。“嗯”，张副董事长答应了一句，并没转过身来。为此，梁健也看不到上司的脸孔。看到张副董事长在看风景，梁健就将材料平放在上司的桌子上，说：“张副董事长，那我先出去了。”张副董事长却说：“梁健，你等等，今天东湖那边风景怎么样？”
梁健走到宽阔的落地前，顺着张副董事长的目光看过去，已经接近黄昏的东湖湖面上，波光粼粼，游船点点，是一幅自然的风景画，这入夏时节的黄昏，向来是东湖别具风情的时候。梁健说：“风景很好。”
张副董事长说：“我有时候想，我们在这么好的环境里办公，享受这么好的待遇，坐拥这么好的风景，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梁健听了，感觉出张副董事长话里有话，就说：“我是挺满意的，当时，我的目标是到宁州公司工作，如今能够在宁州公司工作，我只要把工作干好就行，其他的，我都觉得挺好了。”
张副董事长转过了身来，看了梁健一眼说：“可是，在这个宁州公司大院当中，又有几个人，跟你梁健一样，心怀满足呢？”梁健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就干脆不回答了，在一旁陪着张副董事长。张副董事长说：“说实话，我有时也很不满足，这就是心魔啊！”
梁健说：“有时候不满足，也是人前进的动力，这可能也是人*。”张副董事长朝梁健看了一眼说：“对，人*。为了应付我们的人*，有时候必须花费很大的成本，比如斗争也是人性，有时候我们不得不应战。”
梁健不知道张副董事长这话，是不是有所指？但是显然，他也不能去挑明。挑对了还好，挑错了，就不妥当了。梁健试探到：“张副董事长，那么明天下午，就是董事长来调研，我把日程给排进去了，可以吗？”
张副董事长听了从窗口走回自己的位置上，说：“可以，就这么定了。华董事长，可能是想多了解一些公司方面的情况，第一站来调研宁州公司，也是对公司工作的关心。我们要认真配合好华董事长的调研工作。”
梁健至始至终没有看到张副董事长脸上的怒意和不快，这足以说明外面的传闻是低估了张副董事长。
很多人低估了张副董事长，但是梁健感觉自己低估了华董事长。第二天下午，新任宁州公司副董事长华剑*在宁州公司副总裁马超群和总秘书丁伟的陪同下，来到宁州公司开展调研。名义上，是来调研宁州公司。
但是宁州公司上司九人，只有一个副董事长。宁州公司这方面，当然也不会排除那个副董事长，让他也一同列席了会议。所以，名义上是到宁州公司调研，其实等同于到宁州公司来调研。
在宁州公司外勤会议室内，分成了两排坐下，华董事长一行面向会议室的门坐着，张副董事长等宁州公司上司背着门坐着。梁健等秘书和工作人员，就坐在墙边的一长溜硬靠背椅子上。大家坐定了之后，张副董事长开始说：“华董事长到宁州公司任职的第一次调研，安排到我们宁州公司，这是历任宁州公司董事长调研活动中，没有先例的，这充分说明了华董事长对我们公司工作的重视，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华董事长一行的到来。”
宁州公司的上司和边上工作人员都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华剑*脸上露着微笑，嘴唇形成一条往下的弧线，简短地说了一声“谢谢”。张副董事长就继续说下去：“根据华董事长调研的安排，首先由我们宁州公司汇报工作，然后再请华董事长做指示。”
张副董事长代表宁州公司，对宁州公司的工作进行了简要介绍，特别强调了抓建设等工作。张副董事长的汇报只用了十来分钟，没有一点拖泥带水。张副董事长汇报完了之后道：“我们把更多的时间，留给华董事长讲话。”
华剑*看了看这边的上司说：“在考虑第一个调研的时候，我也想过到别的部门去，不过后来一想，工作还是要靠公司去落实。为此，我想第一个要到的地方，还是公司这边。今天，我第一个任务是学习，第二个任务是统一思想。”
统一思想！梁健心想，这应该才是华剑*的目的。统一思想，就是把你的思想统一到他那里去。张副董事长是一个有个性的上司，华剑*应该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为此他第一站就是以到宁州公司的名义，来统一张副董事长的思想。
这点不能不说是他的高明之处。之前不烧三把火，那是因为华剑*觉得到宁州公司烧这把火特别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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