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这一点的邓芝也不再顾忌什么,非常坦率地开口言道:“反正也绕不过去,我就直接说了,小云是刘表派在我身边的奸细,想从我这里套取情报,但是都被子敬和元直识破,传了不少假消息过去。”
知道了小云的身份,再加上这三个人古怪的表情,酷似被班主任发现恋情的高中生朋友,刘焉大概知道了这个小云和邓芝之间发生了什么故事,低吟一下,说道:
“个人情感这东西不便说,不想说也没关系……”
“自从我发现她的身份之后,我跟她就再没有情感可言。”邓芝面色凝重,甚至严肃得有些可怕,怎么看也不像是放下的样子,但是颇有几分恨意在里面。
“那你继续说吧。”八卦之心人皆有之,既然人家正主都不介意说出来,刘焉自然不会放着这大好的吃瓜机会。
邓芝整理思路,不顾孟达徐庶轻微的劝阻,开始讲述他们离开襄阳之后的故事:
“我们坐着三条船渡过沔水,来到对岸,我猜想那刘表用不了多久就会发现我们已经离开,肯定会派人过来追杀,就建议不直接向北去宛城,而是先向东去蔡阳,再向北到湖阳,但是到了蔡阳之后我们发现这样不行,因为我们没有马,过江不能带马。”
“如果我们一直都是步行,速度太慢,最后肯定会被刘表派出的部队抓住。但我们在蔡阳遇到了一个商队,他们是要到颍川去的,我们就主动要求担当护卫,请他们把我们带出荆州。”
“他们答应了?”刘焉语气急切,显然非常想知道后面发生什么。
邓芝摇摇头:“没有,他们不愿意付佣金,在我们再三保证之下,终于答应给我们提供食物,便可以带着我们一起走。”
刘焉明显松了口气,庆幸他们脱险。
“商队要去颍川,原本要经过南阳宛城,再向东到颍川,但是现在有了西凉军,就得沿着比水向东北去汝南,再从汝南到颍川。”
从汝南到颍川,这都是名门望族聚集之处,像是汝南袁氏,那是袁绍袁术的老家,还有颍川荀氏,那是荀攸荀彧的家。
那片地方可是各个家族势力盘根错节的地方,用牵一发而动全身来形容都不为过,在太平年间,这个地方出一点事,都有可能在朝野上下产生强烈的震动。
但是自从董卓来了之后,整个社会秩序崩坏,这个家族只有名望,没有能力保护自己,有些开始凭借家族资源形成实力,像是袁绍和袁术,而有的则抱着清名覆灭在历史的余波之中。
“之后呢?”刘焉追问。
“之后,我们在汝南遇到了一些黄巾贼,想要打劫商队,不过他们没成功,被我们击退了。”
说到这里,孟达像是想给邓芝请功一样,忽然插上一嘴:“那可多亏伯苗,那边黄巾贼的贼头冲过来,直接被他一弩放倒,接着又连发三箭,吓得黄巾贼直接抱头鼠窜,都不敢回头看一眼!”
“没了没了,那都是凑巧而已。”嘴上推辞,但邓芝脸上颇有得意之色,只有几个人知道他为了熟悉弩机使用,不断拉弦发射拉弦发射,左手食指和中指都被磨破了皮。
所以这才有了汝南的一箭射杀贼头,又连发三箭击败敌人的事情发生,这都是努力练习得来的结果。
“伯苗的弩机用得不错,四箭保住所有人姓名,功不可没,在那之后呢?”刘焉也愿意配合他们讲述故事,不吝啬好奇,也不吝啬赞美之词。
邓芝接着说他们这一路的经历:“到了颍川之后,那些商队就留在那里贩卖货物,我们就接着北上到河南,本以为路上就畅通无阻,结果听说兖州的曹操去进攻,那附近到处都是军队往来。”
看着大家身上的伤痕,刘焉心疼问道:“你们遇到曹操的军队了?”
“没有没有,”邓芝连忙否定,“曹操军队还是比较注重军纪的,虽然不如我军,但是也不会解决百姓,我们遇到的是别人的军队。”
“别人的军队?”刘焉惊道。
如果是小股的流寇,像是黄巾贼或者是各地的山贼,邓芝他们或许不会这样狼狈,要是遇到正规的部队,那他们这三十多人可能就不太够看了。
就像刘焉猜想那样,邓芝点点头,看着孟达和徐庶,神色凄然。
“我们遇到了吕布的部队,不是大部队,只是一点偏军,但也有好几百人,领头的是魏续,直接纵兵劫掠,我们且战且走,但也随时了一些人,活着的每个人身上都受了点伤。”
魏续,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存在感好像并不强。刘焉仔细回忆着,他记得确实有这么个人,好像是吕布的小舅子,最后抓了吕布投降曹操来着。
既然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好,这个仇他记下了。
下定决心之后,刘焉在邓芝肩膀上拍拍,视线在其他人脸上扫过,对他们说道:“放心,那魏续一定会死在我们手上,我向你们保证!”
就算魏续没有袭击他们,他也会要干掉他们,因为魏续在纵兵劫掠,这种事情是他绝对无法原谅的。
可以想象吕布手下所有的军队,除了高顺所在的陷阵营之外,大都军纪如此,都是董卓的手下。
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千里无人烟,这破坏力太强,绝对不能让他继续流窜。
“主公,我怀疑吕布是要去进攻兖州。”孟达说道。
“何以见得?”
刘焉眼中惊讶之色一闪,他当然是知道接下来的发展,曹操为报父仇进攻徐州,结果后院起火,张邈陈宫迎接吕布,打得曹操只剩下三座城,差点直接覆灭。
这段历史要不是真是发生过,可能都不会有人相信这是真的,反差实在太大。
孟达能够有这样的猜想,可见他的潜力确实不一般。
“我们路上见到的吕布军队都是在朝东边去,而且行色匆匆,好像非常赶时间。联系到兖州徐州那边的事,我才会觉得吕布是要去偷袭兖州。”
刘焉轻轻点头,对孟达的猜想表示赞同。
“他们打仗,只是苦了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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