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致远科技的大楼出来外面的天都已经亮了，文苛舒展着自己那把生锈的老骨头，听着骨头关节咯哒咯哒的声响，他仿佛回到了那个年轻的，涉世未深的年纪。
“副主席。”
“忙了一个晚上，回去休息吧，资料都发给公司里，让他们负责整合。”
到致远科技的第一天就看中了这个正对面的酒吧，为了这一顿酒文苛可是足足憋了一个晚上，想得脑袋都快炸了。
“好的副主席，还有什么我能帮您的吗？”
女助理说话声音柔柔的，小小的，听着就没有什么攻击性，正好是文苛喜欢的调调。
“好啊，陪我喝一杯怎么样？”
“啊？”
突如其来的调情让女助理忍不住发出声来：这个文苛，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不正经……
“算了算了，就知道你们小女生放不开，回去把，我自己去喝一杯。”
“好的，那我就先回去了。”
如释重负松了口气，早听闻文苛这个人一贯善变，没想到这么不着调。
目送着女助理的背影，那窈窕动人的身形怎么看怎么撩人，文苛叹息着对那道背影吹着口哨，缓步走进酒吧。
哟，黄坤这两老小子也在这儿，啧啧啧……
玩心大起走到黄坤身边低下头看着外面的致远科技大楼，文苛笑得连身子都在颤抖。
“黄坤啊黄坤，人老了就乖乖回去养老不好吗？非得学人家年轻人在这个蹲点~”
这两老头子睡得可真死，自己都到他们身边了还睡得跟猪一样，真是有意思。
“您好先生，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又来一个奇怪的老头，还凑到人家身边去盯着人家看，真是有够恶心的……
“给我找个安静的，不会被人发现的位置，还有，两杯伏特加，谢谢。”
伏特加？
高级酒类一直以来都是徽章所有者的特供，从这个人进门的身份ID码扫入系统的时候起自己就注意到了，这个人没有徽章权限，也没有什么特殊徽章权限，所以，这酒恐怕……
“怎么，连杯酒都不能喝？”
服务员的沉默让文苛的步伐冒进的步伐瞬间停住。
“对不起先生，您不是徽章所有者，也不是特殊徽章所有者，按照蓝港条例，我不能给你提供酒水，否则，我会失去这份工作 就连这家酒吧也无法幸免。”
高级类酒水的买入卖出都是登记在册的，这么大的风险，她不管别家是怎样的，反正她不会做，也不敢做。
怎么，现在都卡得这么紧吗？有钱也不给喝？
“对不起先生，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来点果酒可以吗？”
NA集团副主席，听着也算个人物，要不是最近查得紧，其实少来那么一杯也不是不行。
“好吧，果酒就果酒。”
在酒吧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着，文苛一次性让人送来六杯果酒，大有在这里待到中午的打算。
“文苛，别怪我没提醒你，卿玟这边不可能一直扣着，只要她一出来陈杲就会尽全力去调查那姓郭的真正死因，擦干净自己的屁股，别给我找麻烦。”
声音在转播过程中受到了强信号的干扰，在文苛听到它的时候早已是面目全非的样子，根本分辨不出原声。
“这种事用不着你担心，我自由分寸，还是管好你自己吧，钱琛那一关不好过吧。”
“钱总不会拿我怎么样，可你就不一定了。”
果酒度数太低，入口清爽就跟喝汽水似的，文苛只觉恶心，一口之后便再也不喝了。
“笑话，钱琛在我眼里也不过是个小屁孩，能拿我怎样？”
“有自信就好，我期待你的好消息。”
……
漆黑一片的办公室只有那微弱的手电光亮，巡逻的大爷似乎去上洗手间，连装备都没有带上。
……
闭上眼倚靠着沙发，有了某人的提醒，谨慎的文苛一遍遍在脑海中过滤着那晚的情景。
的确没有什么遗漏的部分，无论是下药还是篡改数据自己都没有亲自接手，就算FR·17856都没能解析完那组程式，这么说来自己还得感谢感谢那科技督察局的笨蛋，以他们的敷衍程度，一定不会调出一个半冻结的人工智能AI来检测数据。
“蓝港城市端新闻广播平台刚刚收到一份来自普通市民的来信，他为我们讲述了不久前七旬老人意外死亡案的后续，他希望能借助我们的平台感谢锟琛科技和卿玟小姐，如果没有他们的无私慷慨和精湛技术，他父亲的人工智能手环不会重见天日……”
哄！
果酒的甜腻比烈酒更加上头,FR·17856，梦魇一般的数字一直隐匿在文苛脑海的最深处。
又是卿玟！
这个女人一次又一次的坏自己的事儿，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愤怒，冲淡了果酒的甜腻感，刺激文苛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这些劣质的酒水。
“喂，我是文苛，帮我安排一下今晚的行动，我要亲自去确认！”
不管那个卿玟能不能在明后天被放出来，自己都要尽可能降低被发现的概率，文苛老了，可不敢像钱琛一样赌。
“收到，我马上安排！”
夏泽的FR端口迅速接收了NA与致远科技的协议内容，随着他的介入，有关致远科技的丑闻正在缓缓撤离热搜，但已经造成的影响就不在他控制的范围内。
“这一个个的都打了鸡血不成？”
先是董事会，现在又是致远科技，这超越自己认知的速度让钱琛心里深感不安。
“钱总，董事会最新消息：受到卿玟案件的波动影响，市场部的订单大都处于停滞话阶段，他们希望钱总可以亲自出面解决这个麻烦。”
这帮白痴！
自己已经不插手销售很多年了，这些个大客户都是卿玟去谈的，突然换成自己，没问题也会变成问题，自己才不去。
“钱总，卿总那边的联络渠道都已经断了……”
卿玟素来关心时事，意料之中的结局。
“无妨，随她去，正好让那些董事们长长记性。”
“可是钱总，咱们现在也联系不上卿总……其实，这件事也没有那么难解决，我亲自出马一趟或者进入暗物质计算机捣鼓一下就可以了，这英雄救美的事情为什么要拱手让给陈杲？钱总您不是一直不喜欢这个家伙吗？”
永远都猜不透钱琛的心思，有备无患，乌云早已准备好了各项补救措施来挽救钱琛在卿玟心中的地位。
“卿玟的事我自有分寸，你给我记住，暗物质计算机，绝不能给她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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