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
瞳孔中的不安在卿玟的话语中缓缓得到了疏解，望着倚在自己肩头的卿玟，陈杲那颗悬若游云的心得到了片刻的安定。本是犹豫犹豫再犹豫的话此刻也爽快地吐了个干净。
“来我NA？你卿玟要是能舍得琨琛我把文苛送给你当球踢。不过是说真的，我接手NA你就不怕……”
“总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深秋的寒风从衣领灌入，陈杲的徽章登记权限自动提升了恒温系统的等级排序，却丝毫抵挡不住身边人的冰冷。
“怎么这么凉？徽章权限不是已经开放了吗，你……”
卿玟的掌心完全没有温度，仿佛徽章权限对她来说只是浮于表面的存在。
卿玟没有说话，行动已经说明了一切。
刺入肌骨的深秋寒意完全无法与陈杲周遭的温暖相抗衡，打着寒颤的卿玟紧紧倚靠着陈杲，从那件大衣敞开的缝隙里泥鳅一样钻了进去，分摊着这份别样的温和。
徽章系统的恒温保障系统从来都不是多余的存在，不管NA在外人面前有多么抵制这份特权的存在，在深秋凉意的侵袭下也只有乖乖就范的份儿。
“嗯？”
“暖和。”
脑袋在陈杲胸口蹭呀蹭，蹭呀蹭，收敛锐气的卿玟活脱脱一只家猫，依偎着陈杲怎么不安分怎么来。
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陈杲想笑笑不出，伸手按住那个不安分的小脑袋。
“你再蹭，发生点什么我可不负责。”
卿玟今天刚洗了头，毛毛躁躁的头发被风这么一吹，被陈杲这么一揉，不安分的碎发炸得根本看不出所谓的新发型。
“不要！”
瞄了眼吃了憋的陈杲，卿玟将自己贼里贼气的笑容掩在大衣里，又丝毫不加掩饰，笑得花枝乱颤。
怀里像被塞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跟上了发条似的抖个不停。
好像……
今天选的这个散步的地方过于空旷，陈杲极尽目力，甚至动用了FR系列的导航系统都无法找到一处能够隐蔽之所，难怪卿玟今晚这么有恃无恐。
寒风还在耳边呼啸，陈杲却停下了脚步。
徽章权限系统还在尽忠尽职的发挥作用，陈杲紧了紧衣裳。大衣里的空气愈发浑浊和燥热，卿玟大幅度摇晃着脑袋企图能挣脱出一丝缝隙来换去新鲜空气。
……
好像，越来越热了。
越折腾新鲜空气越少，大衣也没有明显被挣脱出一道缝隙，卿玟有些心急。明知陈杲不像文苛那样无耻，内心的骄傲却不容许卿玟出言求饶。
一道细微的几乎可以忽视的缝隙出现在卿玟的视线里，管他陈杲有没有发现，卿玟已经闷得有些受不住了，对着缝隙一个劲地钻呀钻呀……
“呜……呜。”
有些事，就算没有适合的场地也能做到。
捂在怀里的脸还带着些自己的温度，陈杲的吻霸道而极具侵略，骄傲的城墙悄然崩塌。天气很冷，彼此间很温暖，四下无人，整个世界只有眼前人。
尽己所能地予以回击，卿玟反客为主迅速攻破陈杲的防线。只是这一次，没有0.1秒的时差，陈杲象征性地表示了自己的抗拒，旋即便陷入了卿玟的温柔乡里。
忘我的拥抱，忘我地热吻，恨不得将彼此揉进自己的身体，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在这样一个一切的一切都可以用价格来衡量，一切的一切都可以用人工智能AI取代，无论是男女朋友，还是你的亲人，不管你有多么无理的要求，人工智能AI都会满足您的一切需求。
这样的广告词整个蓝港几乎没有人没有听过，不然，也不至于有计划生育委员会那样的特殊机构存在。
要不就是特别贫困，穷到连一个人工智能的虚拟设备都买不起，要不，就是特别富有或者特别有权，就像夏泽和周康的。
可毕竟，这样的人只是少数，能做到这般激情热吻的也没有几人。
时间飞快的流逝，陈杲缓缓松开嘴唇，头顶头望着卿玟，明明到了嘴边的话还欲言又止。
“你在担心什么？”
陈杲的小心思怎么逃得过卿玟的双眼？她从陈杲的眼神中觉察到那股极为隐晦的深层意义。
但，她毕竟是琨琛科技的人，分场合，懂分寸，是她这么多年能维持住地位的诀窍之一。
“你……”
陈杲又惊又喜，这个双方一直有所顾忌的话题就算现在不说，以后还是会有说得时候，预期这样倒不如现在就……
卿玟的眼睛透着笑意，闪烁着，似乎想表达些什么。
“你以为我和文苛一样没脑子吗？我可是第一批蓝晶徽章所有者，什么样的事情压得下去，什么样的事情压不下去我能不清楚？法务部的人胆子再大，眼睛再红最多也就说两句意思一下。没有人会和权利和金钱过不去，如果有，那就是好处还不够多，还没能点到他的心坎上。”
陈杲的叹息声轻易便在风中消散：尽管不愿承认，可卿玟说得恰恰是对的。就算是自诩蓝港人工智能道德最高点的NA也不敢打包票说自己永远都不会心动——人无完人，陈杲自己唯一能做的也就只能管好自己。
“你觉得文苛没脑子？”
“嗯哼，也不全是，至少，在这件事情上可没有那么明智。致远科技的人很快就会反应过来自己被套路，届时，被找麻烦的还是你们NA。”话一出口就看到陈杲脸上的担忧，卿玟真想呼自己两个大耳光。
这可不哪壶不开提哪壶吗，自己真是……
“文苛这个人城府很深，他做的事情，有时连夏泽都不清楚他的真实意图。”
手拉手继续漫步，深夜的蓝港除了三三两两的僻静之所，几乎就是一座供人彻夜狂欢的不夜城。陈杲站在一家小吃店门口。
“听同事说这里的小食很好吃，要不要吃个宵夜再回去？”
“好啊~”
陈杲的邀请卿玟一向不会拒绝的。
“诶呀，不要愁眉苦脸的了，NA有了你总比有那个文苛强，反正我是这么觉得的。这么多年我也没瞧见他所谓的NA联系AI的商业理论得到过什么人的支持。”
彻夜长明的路灯下，卿玟和陈杲的影子被无限拉长，可闪烁的灯光间，似乎还有着什么奇怪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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