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还有谁问了这个问题啊？”
陈小醉好奇道。
“我隔壁的大姐。”
唐笑笑道。
“好啦，现在你知道答案了，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倒也没有，不过……你真的不喜欢裴远晟吗？为什么啊？”
“小醉，你为什么这么关心这个问题啊？”
唐笑反问道。
“还不是因为成烈……”
也许是因为喝多了酒，陈小醉反应有点迟钝，直到一不小心说出了自己心里所想，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而唐笑对那么名字有多敏感，是没有人能够想象的。
即便她声音很小，说话也有点含糊，但唐笑还是清楚地听见了！
“小醉，你说成烈——他在哪儿？他还活着吗？告诉我，他到底在哪儿？ !”
唐笑两只手紧紧攥住陈小醉的肩膀，两只黑亮的杏眼中迸发出慑人的光彩。
她没有听错。
小醉提到了成烈。
小醉为什么会认识成烈？
她说因为成烈……
那是不是说明，成烈没有死，成烈还在世上的某个角落执行某个神秘任务？
是不是说明，成烈其实一直都在默默关注着她？
她的整颗心都沸腾了。
她浑身的血液也好像要烧起来了。
她感觉自己好像一座沉寂了很久很久的活火山。
因为小醉的这一句话，这座火山瞬间喷发了，火热的岩浆几乎要冲破整个天地。
他还活着。
他还活着。
太好了。
他还活着！
唐笑激动不已，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陈小醉没想到唐笑会是这样强烈的反应。
这样的唐笑，把她吓着了了。
这两次见面，她总是温和恬静的，好像没有太过强烈的情绪。
她总是很柔和，像一泓温软的湖水，但给人的感觉却有一丝丝过于完美而带来的不真实。
可是，在这一刻，陈小醉才意识到，她是一个真实的、有血有肉的人。
她看着她的眼睛，觉得这一刻她才活过来了。
可是。
可是……笑笑所期待的事情，并不可能发生。
成烈他不会再回来了。
就像当年她的男人一样。
“笑笑……你冷静一下，成烈他——”
陈小醉艰难地吞了口口水，才迎着唐笑灼亮的目光慢慢地说道：“他确实已经牺牲了。”
“……”
唐笑眼中的亮光瞬间熄灭了。
她的双手也脱力地从陈小醉肩膀上坠下去。
陈小醉担忧地望着她，害怕她撑不住而倒下，可是唐笑并没有。
她站在那里，站得很直，整个人看起来柔弱而又坚强。
“没关系……我知道。”
唐笑轻轻笑了一下说：“我也只是……刚才那一瞬间，以为出现了奇迹。可是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奇迹呢。”
“笑笑……”
陈小醉的眼眶不知不觉中湿润了。
她在这一刻深切地意识到，唐笑比她想象中更爱成烈。
就如同她爱她的男人一样。
她的男人虽然牺牲了，可是，那条铁骨铮铮的汉子，永远都活在她心中。
“没事的，小醉，不用同情我，也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唐笑眼中含泪，但仍然温柔地朝陈小醉微笑着。
“对不起，我刚刚不该问的……”
陈小醉忽然后悔极了。
她不应该问那种愚蠢的问题的。
那种问题还需要问吗？
她如果没问出口就好了。
如果不问，笑笑就不会再一次迎来希望最后又换来失望。
她能够理解那种滋味儿。
因为，她当年也经历过。
“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
唐笑目光清明地望着她，温声问道：“小醉，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认识我爱人？”
“我……”
陈小醉迟疑了一秒，决定说谎：“不是你之前提过的吗？你说过你老公叫成烈啊！”
为了不那么没底气，她还特意拔高了声音。
唐笑淡淡一笑：“小醉，你骗不了我，我从未在你面前提起过成烈这个名字。”
陈小醉犹自挣扎道：“你提了的呀！就那天聊天时你顺嘴说了句，你自己肯定没印象了吧，哈哈哈。”
唐笑轻声道：“小醉，他去世后，我从不会主动在任何人面前提及他的姓名。因为他的性命刻在我心上，每每提起，我的心都会很痛。”
“……”
陈小醉听得愣住。
唐笑自嘲地一笑：“可能这样说有点矫情对吧？可是，对我来说，成烈就是那样的存在。我太爱他了，爱到刚刚得知他去世时，我想马上死掉，这样就能继续和他在一起。后来我决定活下来，既然要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那就只能把他深深地刻在心里，默默的怀念了。这样的我，怎么忍心时不时在别人面前提起他呢？除非，我自己不想让自己好活，我自己非要折磨我自己。”
这是唐笑第一次在她面前说这么多话。
洗手间静悄悄的，她的一字一句，都无比清晰地传进她的耳朵里，直抵她的内心深处。
她的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下来。
“笑笑……我不是故意说谎骗你的。”
“我知道，没关系的。你也只是不想让我伤心。我懂的。”
唐笑温和地望着她说。
“……”
陈小醉含着眼泪，一时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你看，他其实一直陪着我呢。”
唐笑从自己领口里拿出那枚项链的吊坠。
“这是……？”
陈小醉楞了一下。
“这是他制服上的袖扣。”
唐笑温柔地凝视着那枚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的银质袖扣。
陈小醉先前也注意过她戴着的项链，只是没想到，这居然是成烈留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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