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饭局都要结束了，唐祖还是什么都没说。他不说，李坏只能主动问了。
“唐先生，你和我母亲认识多久了？”
“我们认识……”唐祖笑了笑，除了一件事情不能让李坏知道之外，其余的没必要隐瞒，“我们两个算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不过你可别误会，我说的青梅竹马，不是男女之情，我长她两岁，我们之间情如兄妹！”
唐轻舞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
每每听到父亲这样解释，她心里就忍不住一阵酸楚。
真的是兄妹之情么？
或许在裴阿姨心里是这样想的吧，可她心里很清楚，自己的父亲隐藏了另外一种感情，若不然的话，母亲去世后这么多年，父亲一直没有再娶。
据她所知，当年父亲成家时，也是在裴雪珂嫁给了李毅山之后。
还有父亲放在抽屉里的老照片，不是裴雪珂是谁？
“是么？那当年我母亲受了李家的欺负，你们唐家貌似也没做什么。”李坏撇撇嘴，人心隔肚皮，谁能聊的准人家说的是真是假。
“少爷，你误会我父亲了，当然若不是裴阿姨执意拦着，现在哪里还有李家！”唐轻舞把话抢过来说道。
“轻舞！”唐祖有些生气，他原本没想把这件事告诉李坏的，可想拦已经拦不住了。
“父亲，抱歉，我只是不想有人再对你产生误解。”唐轻舞马上认识到了错误，可就算被父亲骂，她还是要说。
“为什么？”李坏想不明白，母亲受了李家的欺负，为什么还要处处护着李家。
“你问的是裴阿姨为什么要拦着我父亲么？很简单，裴阿姨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人，当年如果唐家出手，李家就不会有好果子吃！”唐轻舞说道。
“是啊，我母亲确实很善良，有些时候，善良的让人有些抓狂。”李坏有些无奈，善良也要看人不是，像李家那种，有什么必要善良，就应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才对。
“唐叔叔，我这么叫你可以么？”李坏对唐祖有了新的认识，态度也转变的像是对待长辈。
“当然可以！”唐祖笑着说道。
“唐叔叔，我母亲不是出身平民家庭么？你们门不当，户不对，是怎么从小一起长大的？”李坏旁敲侧击，他一直怀疑母亲所谓的平民出身，究竟是真还是假。
“这个……”唐祖吞吞吐吐，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到最后索性就转移了话题，“孩子，上一辈的恩怨，你就不要参与了，我向你保证，你母亲绝不会再受半点委屈了！”
“唐叔叔，您别转移话题啊。”李坏心里早就有了一个猜测，只是不知对不对，“唐叔叔，不管是从您身上，还是您女儿身上，我都能感受到一种超越友情的情感，我暂且就定义为亲情吧。我从没对唐家做过什么，可你们像是对我心怀感激，无论我什么态度，你们都特别包容，甚至认为你们自己的包容，是一种理所当然。我能不能理解为，你们是对我有一种报恩的心态？”
“孩子，你……你想说什么？”唐祖惊讶李坏的聪明，又或者是他和女儿做的太刻意了？
“我想说，我母亲不是出身平民家庭，她的家族对您，或者对唐家，有着莫大的恩惠，所以您才对我，还有我母亲心存感激，唐叔叔，被我猜中了吗？”
这只是猜测，李坏不能确定是否正确。
燕京只有八大家族，并没有裴家！
而唐家的实力又仅次于龙家，甚至能和龙家平分秋色。
能对唐家有恩惠的人，或者家族，岂不是强大的有点儿离谱了？
话又说回来，唐家又何须谁的恩惠？
可此刻唐祖和唐轻舞的反应，让李坏确定了至少百分之八十，根本不给唐祖说话的机会，李坏马上又说道：“唐叔叔，您别否定我的猜测，从您的反应来看，我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接下来唐祖的反应是沉默，更让李坏百分之百确定。
天呐！
如果母亲的家族真的存在，那岂不是要在燕京八大家族之上？
所以，当年母亲哪里是高攀李家，分明就是下嫁！
“孩子，有些事情，我想日后雪珂都会亲口告诉你的，来，咱们再喝一杯。”
唐祖自叹不如，他活到这个年纪，面对一个少年居然有些招架不住。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吗？
不，还没结束！
李坏马上又问了一个更加尖锐的问题，“我母亲的家族一定还存在吧？只是有些人不知道罢了，比如李家？我母亲忽然决定和李毅山复合，是因为担心被家族，或者某个家族的人知道，她在李家受了委屈，担心对付李家，所以她的善良，让她身不由己用这种方式，想为李家掩盖过错，保护李家，甚至让李家免受灭顶之灾！”
唐祖的手一抖，酒壶都差点儿脱手，他看着李坏，掩饰不住惊讶之色，他怀疑李坏是不是能够看穿别人的内心，若不然的话，为何能够一针见血？
聪明？
可这个孩子是不是聪明的有些过分了！
“少爷，你别瞎猜了，猜来猜去，也都是错的，我父亲说了，日后裴阿姨都会告诉你的！”唐轻舞知道父亲招架不住了，马上开口救援。
李坏笑了笑，还用得着等到日后母亲再告诉他么？
“唐叔叔，您是不是也觉得我母亲有些太过天真了？她和李毅山的事情，闹的可谓是满城风雨，仅凭复合就想掩饰，这有可能么？”
“从你的语气里，我听到了一丝幸灾乐祸。”
“何止是幸灾乐祸，我巴不得能有人收拾李家一顿，别人能忘，我可不会忘李家是如何对待我们母子三人的，这是李家应得的！”李坏一饮而尽，“不过唐叔叔放心，我不会阻止我母亲，因为我知道无论她做什么，这一切终究会被揭穿。我始终相信一句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李坏刚说完，忽然眉头一皱，他似乎感受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气息。凭感觉搜寻，目光很快锁定在一个老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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