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很聪明，更不用说即便是一个普通人在得到这么多信息之后也可以大致上推断出事情的经过来了，在点开视频之前他就隐隐有所猜测，只是现在真的被这个视频印证……他还是有些不太能够接受。
按在空格键上，托尼闭目抬头，耳边仿佛响起以前的声音，脑袋中仿佛浮现久远的画面。
他原本以为自己对此早已忘却，可有些事情平日里想不起来但在重要的时刻总会像是最高画质的电影一般在眼前浮现。
耳边传来声音，是一个人的说话声。
“我……”
“闭嘴。”托尼轻声说，“我怕我会忍不住干掉你。”
“我恨不得我在摔下悬崖的那一刻就死了。”那人说。
“是的，我也恨不得。”托尼没有回头，按下空格键，画面继续播放。
他的身后，巴基·巴恩斯已经醒来，机械左臂软踏踏的瘫在地上，身子勉强靠着书柜坐立起来，看着那电脑显示屏里的画面，眼中是剧烈波动的情绪。
他想起来了所有的事情，想起了自己以前的身份，想起了自己曾经的目标……但这么多年被洗脑之后的记忆也并未消失，跗骨之蛆般地跟着他，缠绕着他，提醒着他，他不是一个为了伟大的目标而牺牲的士兵，而是一个造下无数杀孽的刽子手。
巴基的心如同一团乱麻。
电脑显示屏里面的画面依旧在继续。
……
约莫半个小时之后。
藏书阁的门被打开，卸下了战甲的托尼从里面走了出来，径直来到周逸身边，面无表情，身体都有些隐隐的颤动，像是在极致的愤怒状态之中。
来到周逸身边之后他便陷入沉默，盯着悬崖之下的场景，久久不语。
“你不冷么？”周逸忽然问。
“所以为什么不教我保暖的法术？”托尼面无表情地说。
之前的隐隐颤抖好像不是愤怒，而是……被冻到发抖了。
“我还以为你的身体素质足够，按照学习进度本来是今天就可以学到了，只不过弄了这么一出显然不是学习的好状态，”周逸说着，给托尼套了个保暖法术，“还有一件事就是让你冷静一下吧。”
“确实冷静下来了，零下几十度的温度，我就穿着半袖。”托尼终于缓了过来，吐槽着说。
“气撒出去了？”周逸问。
“当然没有！”托尼说，“我只是狠狠揍了他一顿……居然不反抗，没意思！”
“手都破皮了？”
“不小心砸到他的机械臂上了。”托尼看了看自己手上出现的一些淤青和血迹，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虽然拳头很硬，但上面的皮是软的。
看了看藏书阁里面奄奄一息躺着脸部青肿双眼无神，连一丝呻吟都没有发出，如果不是时不时的抽搐一下仿佛就像是一个真正的死人一样的巴基……周逸觉得托尼这应该算是真的冷静下来了。
毕竟在打人之前还记着把自己身上的马克战甲脱下来，这不就是明摆着不想把人打死嘛！
“老实说，你真的很善良。”周逸说。
“谢谢，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也很吃惊。”托尼看着远处壮阔宽广银装素裹的雪山风景，说，“有些时候脑子转得太快也不好哈？正想要打死他的时候理智又告诉我真正该死的人不是他。”
“你拥有了成为我所敬佩的人的潜质。”周逸说，“但我不想就这件事而恭喜你。”
“什么？傻子？”
“英雄。”
“鸡皮疙瘩冒出来了。”
“因为英雄总是能够做出一些理智的决定，有些时候他们行事不计回报，有些时候他们只是为了承担那无人承担的责任，那不是他们的义务，他们却将那东西变成了他们的责任，并且为之牺牲一些必要的东西——时间、金钱……乃至更加重要的，不可挽回的东西。”周逸说，“我敬佩英雄，我尊敬他们的行为，但我从来不会成为他们。”
“人人都可以有自己的选择。”托尼说，“不过听你的话我开始有点后悔了，早知道还是打死他。”
“会后悔的人？那还是托尼·斯塔克吗？”周逸看向托尼。
“说得对，我不会后悔我做出的任何决定，因为我相信我做的都是对的！”托尼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从一开始我就猜到你不会干掉他了，”周逸摇摇头，“但看到你真的这样做，我还是心生感慨。”
“你一开始……就知道这些事情吗？”托尼斟酌下话语问道。
“怎么，想要问我不管？”周逸笑了笑。
“不是。”托尼摇头，“只是好奇，你没有那个义务……我只是很奇怪，拥有你们这么强大的力量，或许总应该做一些事情。”
“如果是上一任的至尊法师在这里，我猜她会回答你一些话语，太容易猜到了，大致上就是什么‘这就是未来之一，时间选择了它，于是事实就这么发生了，而我不能对未来做出干涉’之类布拉布拉的……”周逸想了想，说道。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以前就是这样的人，未来是由无数种可能组成的，你改变了一条线，就相当于在撇弃了无数条线，然后走向了另外的无数条线，所有的未来都是屁话，只有无数的因素在影响着未来的走向，而她……是个消极怠工的咸鱼。”
“咸鱼？消极怠工？”托尼难以置信的重复。
“听上去很不可思议对么？掌握着如此重要的位置的人会是这样的性格？但我想告诉你的是，其实这一切都可以理解，如果在这样的位置，接触到这么多的信息，时间持续个一两百年，日日夜夜不曾休息，变成这样的性格……无可厚非。”周逸难得为古一开脱了一下，在体验到手持阿戈摩托之眼所带来的能力以及至尊法师要做的事情之后，又经历今天托尼决定不杀巴基的事情，他也将自己代入到古一的角度去想了一下。
“你也会变成这样么？”托尼眼神怪异。
“我？我不会，至少现在不会，而且之后我会把位置给你，”周逸坏笑一下，“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反正后继有人……当然，那是以后的事情了。总之，我现在并不是一条咸鱼！所以我才会做出这样的改变，未来不是固定的，只要靠着自己的努力去影响，那么总会得到一个自己期望的未来！”
正宣扬正确价值观的时候周逸胸前的阿戈摩托之眼忽然闪了一下，浮动起来，冒出绿色的光芒。
“什么情况？”
“有人遇到麻烦了。”周逸定睛一看，“是同位宇宙的至尊法师……反正你现在还在火头上，要不要去杀杀怪消气顺便锻炼法术？”
托尼：“？？？”
ps：乌拉！终于回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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