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你爸爸记得好好说话,不然我就不要你了。”
她那样说着。
如果他敢表现得有一点像女孩儿,就把他丢掉……
他害怕被丢掉,害怕妈妈不要他。
所以,他即使帽子下的头皮磨得生疼,依旧绽放着笑容看着所谓的父亲。
他来看他。
他说,儿子好啊……他的好儿子。
他说,唐月一个人带孩子受苦了,他说,等后面他拿到财产了,就把他们两个接回去。
唐月喜极而泣,一边说着没有跟错他,一边是说着唐言是他的儿子…不能亏待他们母子。
那天,看完他之后,妈妈就跟着爸爸离开了,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回来。
走之前,爸爸给了他一百块钱,说让他在外面随便买什么吃。
让他吃了饭就回家里呆着,不许出门。
唐言做的很好,他很乖。
吃了饭就回了家,静静地等待爸爸妈妈回来。
爸爸这次回来了,还会走吗?
街坊邻居还会说妈妈是小三吗?
还会觉得他是没有爸爸的可怜孩子吗?
还会用怜悯的目光看他吗?
但有些事情,还是在他的心里埋下了种子。
出去吃饭的时候,他看到商店里卖的发卡,还有各种各样商店里的小裙子,他都非常喜欢。
他喜欢男生身上穿的酷酷的小牛仔,也喜欢女孩子穿的纱纱裙。
这些他都喜欢。
他喜欢男生手里的变形金刚,小汽车,喜欢女生手里的洋娃娃。
因为,这些他都没有。
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七岁的孩子……
他悄悄地将吃饭剩下的钱攒了起来。
他的房间里墙上有一个洞,可以放钱,放上枕头之后就看不见了。
他就把那些钱藏在了洞里面。
外面的大人友善的目光他开始向往。
他开始悄悄地趁妈妈不在自己梳小辫子,悄悄出门外面溜达。
他非常清楚妈妈什么时候会回来,所以只要不被她看到就没有任何关系。
他笑着跟周围的邻居打招呼,帮老奶奶拎菜上楼,帮老爷爷推轮椅。
开开心心地跑腿。
摸摸哥哥姐姐路过遛狗时的小狗。
周围的大家都喜欢他,他很开心。
等到妈妈快回来的时候,他就悄悄地将周围的一切恢复成原状。
他将自己的头发梳起,藏在帽子里,每天妈妈回家的时候,看到的他都带着帽子。
妈妈似乎并没有发现他的头发长长了。
她最近好像在因为爸爸和爸爸妻子的事情发生了争执……
爸爸好像不能接他们回家了……因为爸爸的妻子不愿意。
妈妈时常离开家里,气势汹汹地冲出去,据说是找爸爸。
妈妈好像都不知道,他的头发逐渐长长了……
好像也不知道他逐渐长大,衣服开始不合身了……
她好像因为外面的事情,非常的忙。
直到有一天,他将头发放下来,趁着妈妈不在,悄悄出门和外面的人打招呼。
‘小言言,你为什么没有去上学呢?’
上学,什么是上学……?
‘像你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在上学了啊。’
那时候,那件事,第一次超出了他的范围。
他不知道什么是上学,只是听大人的形容中,那是一个所有年龄到了的孩子都会去的地方。
背着小小的书包,装满了书本大清早迎着晨露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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