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赵虚刚要叫大夫的时候，孙雨菲却慢慢的将脸上的氧气罩摘了下来。
“赵虚，我……好想你。”
因为长时间没有说话，孙雨菲的声音非常嘶哑，就是这样异常难听的声音，听在赵虚的耳中，却是宛如天籁一般。
“好想你。”短短的三个字就像是承载了这辈子的深情一样。
不仅说哭了赵虚，更是说哭了孙雨菲。
原本是不想让他担心的，可是眼下看来，孙雨菲怕是要做不到了。
因为她发现，她真的好喜欢赵虚担心她的样子，虽然这么做很不厚道，可是孙雨菲就是喜欢。
好像只有在看见赵虚为她着急落泪的时候，孙雨菲才能确定赵虚是爱她的一样，明明这个男人已经为了她将自己折磨成了这副样子，孙雨菲的心里还是会有深深的不安感。
“赵虚，真的是你吗？”
孙雨菲颤抖着双手慢慢的抚上赵虚的面颊，温热的触感，是真的赵虚，活生生的赵虚！
不是那具冰冷的尸体，眼前的这张脸也不是那张被毁掉的脸，是赵虚，她印象里的赵虚，她心心念念的赵虚。
孙雨菲一双手不停的在赵虚的脸上摩挲着，像是刚刚才认识了他一样，孙雨菲用指尖仔细的描摹着赵虚的眉眼。
她的眼神中尽是依恋，那样深沉的爱意，让赵虚忍不住的想要沉浸其中。
“是我，我还活着，就在你身边，好好的活着。”
赵虚也轻轻的抚摸着孙雨菲的脸颊，他说话的时候声音极尽温柔，那是孙雨菲从未听到过的语气，那样爱意满满的一句话。
瞬间就让已经泪奔的孙雨菲更是止不住了汹涌而来的泪水。
“赵虚，你到底上哪儿了？你怎么又扔下我一个人？你明明说过的，再也不会离开我……赵虚，你说说过的，你都忘了吗？”
孙雨菲哭的哽咽，说话的时候也是断断续续的抽噎着。
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人，赵虚的心瞬间的就软成了一滩水，他小心翼翼的在孙雨菲的额上吻了一下，然后嘴唇慢慢移动，一点一点的亲吻过孙雨菲脸颊上的每一处。
孙雨菲还在说话，她说：“你知道当我以为你已经死了的时候我有多难过吗？我甚至觉得已经是世界末日了，你知道吗？……”
滚烫的泪水打湿了身下的枕头，孙雨菲已经哭的泣不成声，她说话的时候已经语无伦次，甚至连自己说了什么她也都已经不记得了。
她只是不停的说着话，即使得不到赵虚的回应，只要能继续感受到他的气息，孙雨菲就还有无尽的力气和说不完的话。
赵虚轻轻的，深情的亲吻着，直到他的唇覆上孙雨菲的唇，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才算是停了下来，这是两个人经历过“生离死别”后的第一个吻。
明明可以是动情又热烈的，可是赵虚仅仅是浅尝辄止，并没有加深这个亲吻，蜻蜓点水一般，赵虚只是在孙雨菲的唇上轻轻的点了几下。
尽管赵虚也很想将孙雨菲抱进怀中，深深的拥吻，可是考虑到孙雨菲的身体状况，赵虚还是狠心作罢了。
“赵虚，小羽毛是不是也在这里？”
孙雨菲气息不稳，她微喘着看向赵虚，要是没有记错，昨天夜里，她确实是看见了小羽毛的身影。
赵虚……
媳妇儿刚刚清醒，他就失宠了怎么办？赵虚表示他很忧伤啊！
“嗯，是在这里，但是秦羽落昨晚被你吓昏了，现在估计还在晕着呢。”
赵虚的声音不咸不淡的，可是听在孙雨菲的耳中就变成了另一番腔调，总之……就是很酸就是了！
孙雨菲轻笑出声，她温柔的抚摸着赵虚的脸颊，然后柔声说道：“怎么？小羽毛的醋，你也要吃？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不声不响的离开五年，音信全无，那段时间可都是小羽毛在陪着我的！”
孙雨菲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埋怨赵虚的意思，她只是想说明秦羽落在她心中的地位是很重要的。
可是赵虚听的就很发虚，他知道自己五年前有多混蛋，也知道孙雨菲在这五年时间里有多么的难过，可是他没有办法，他甚至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即便是在这样不清不楚的情况下，孙雨菲依旧愿意和他在一起，赵虚真的很庆幸。
在孙雨菲昏迷的这段时间里，赵虚甚至已经想到了在孙雨菲痊愈以后的生活，如果他注定不能给她安稳的生活，那他宁愿放手，让孙雨菲可以独自幸福。
即便是只能远远的看着，那他也心甘情愿。
可是直到出现了昨天晚上那样的状况，赵虚才真的明白，他对孙雨菲的爱情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伟大。
他想要孙雨菲一直呆在他的身边，什么“为了她的安全着想，他可以放任孙雨菲自由”，什么“只要孙雨菲可以幸福，他就可以默默守护”之类的，都特么的是屁话。
在真爱面前，那些听上去很伟大的话都特么的就是放屁，如果是真真正正的爱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到任由她远离自己的身边？
就算是死，赵虚也会想要孙雨菲死在他的身边，甚至是就算是死，赵虚也想要孙雨菲来陪着他。
都说深爱会刻进骨子里，既然已经爱进了骨髓中，又怎么可能轻易的就将这人排除在自己的人生计划之外？
难道你还能真的将自己的骨髓剜出来吗？根本就是不切实际的好吗？
以前，赵虚真的很不能理解陆启然对秦羽落那种近乎到变态的爱意，可是现在，赵虚已经明白了，那种真心喜爱一个人的感情，到最后真的会走向偏执。
这并不是什么性格使然，而是人类最基本的劣根性，说是人性最隐秘的坏也而不为过。
可这就是人性，是每个人都与生俱来的，深深的藏在心底最不能为人知的一面。
“孙雨菲，我不会再离开你了……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身边，到死也不可能！”
说一生太过沉重，赵虚不想用一生的誓言来约束孙雨菲，那样口头上的承诺，在一方面是沉重的，而另一方面又是虚无缥缈的。
所以……只有将人牢牢的锁在自己身边的时候，爱情的存在才是最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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