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唱作俱佳，一番言辞下来，众人对她更加怜惜。
玉颜是个男孩儿性子，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这种绿茶，玥郡主虽然心直口快，却是个没心眼的，两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鄙夷。
平北王妃微微皱眉，“我们这些女眷都不懂断案，更不懂勘察现场和检验尸体等事，我看就报官吧，让官府带人来处理。”
苏暮流暗想报官也不错，反正顾清妍是被掐死的，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只要自己一口咬死了是苏暮然干的，顾清妍死人不会说话，就没了对证。
只不过，她还要再彰显一把自己的人品，“王妃娘娘，官府查验尸体，只能证实姐姐的罪名，我却是无罪的，顶多是个见死不救，官府是不会惩罚我的。”
先把自己的性质定下了，她继续道：“但是我跟姐姐毕竟是一家人，若是姐姐被收监，我情愿跟她一起坐牢，让她生命里最后这段时光能有亲人陪伴。”
自顾自的，已经判了苏暮然死刑，又彰显了自己对姐妹之情的看重。
平北王妃果然十分赞赏，“想不到你竟是个好的，颇有几分世家嫡女的品格。”
苏暮流闻言大喜。
林氏是侍女扶正，一向被众人所不齿，苏暮流空自顶着个嫡出的名头，其实根本没人承认，此时平北王妃这番话，无疑是承认了她的身份。
她忙道：“暮流当不起娘娘夸赞，暮流言辞全然出于本心，姐姐犯了国法，杀人必须偿命，暮流不敢替姐姐求情，只能尽力让姐姐走得不那么孤单。”
“谁杀了人啊？”随着一道冰冷的男音，慕容川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清风。
苏暮流没想到这个杀神会忽然出现，一时目瞪口呆，不知该如何是好。
顾夫人忙道：“王爷，是苏暮然，她杀了我的女儿！”
“哦？”慕容川微微眯起双眼，他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过的，自然不会惧怕区区一具尸体，蹲下来仔细端详着顾清妍。
“确实掐得很重啊，这份儿力道用下来，别说一个年轻女孩，就是身强力壮的男子，也挣扎不脱。”
苏暮流没想到慕容川竟不替苏暮然说话，反而坐实了顾清妍的死因，不由得心花怒放，她也不去想慕容川话里的意思，匆忙道：“姐姐下手是重了些，都怪我，我要是当时没给吓傻了，及时阻止就好了。”
慕容川一脸诧异的看着她，“苏二小姐，我没听错吧？你说是你姐姐下的手？你还亲眼看见了？”
“嗯。”苏暮流赶紧点头。
“这就奇怪了。”慕容川上下打量苏暮然，“我左看右看，苏大小姐也是个女孩儿家，绝不是男子假扮的——”
他话还没说完，已经引来一片低笑声，虽然大家都害怕慕容川，但他这话说得实在有趣，众人没办法不笑。
玥郡主笑道：“王爷真会开玩笑，我们跟苏姐姐玩了这么久，她当然不可能是男子假扮的啦。”
慕容川一脸严肃，脸上一丝笑意都没有，“本王从不开玩笑，你们最好找个婆子验看一下苏大小姐，别真是个男扮女装的，就闹出笑话来了。”
平北王妃眉头紧皱，“睿王殿下，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此时清风把顾清妍的尸体检查了一遍，对平北王妃说道：“王妃娘娘，顾小姐脖子上的掐痕，绝不会是女孩子掐得出来的，女孩子没有那么大的劲儿，一定是成年男子所为。”
“所以，我想睿王殿下的意思，就是如果苏大小姐是女孩儿，她就做不来这事。”
“啊？”众人都是一片惊呼。
没人怀疑清风的话，毕竟他出身医学世家，且自身也有一把好医术，他不会看错的。
苏暮流更是郁闷到了极点，她完全没想到，慕容川不是不替苏暮然说话，而是太替她说话了，还不惜饶这么大一个弯子，就为了坐实苏暮然的清白。
“那个……我姐姐曾经在庄子上住过一段时日，力气是比平常女孩儿大些的。”她急切的说。
“是吗？”慕容川眸光冰冷的看着苏暮流，看得苏暮流毛骨悚然。
良久，慕容川才道：“看来苏二小姐迫不及待想让自家姐姐变成杀人犯，半分姐妹感情都没有啊。”
“不是的！”苏暮流本能的反驳了三个字，却再也说不下去，她死死咬着下唇，暗恨自己太心急了，反而被人拿住了把柄。
果然慕容川凉凉一笑，“方才听了苏二小姐那番话，本王还以为苏二小姐真的是个姐妹情深的，不惜坐牢只为了能多陪伴姐姐，如今看起来竟都是假的。”
玉颜听出了几分，“王爷，此话怎讲？”
“如果苏二小姐真的像她说的那么姐妹情深，必然心心念念都想为姐姐洗脱罪名，清风指出顾小姐是被男子所杀，她就该设法找出真凶才是，而不是急切的想证实自家姐姐力气大。”
玉颜随声附和，“是啊，王爷说的对，看来苏二小姐的言辞十分不可信。”
玥郡主忙道：“对，我看这件事情疑点很大，苏暮流既然也在现场，不如让官府的人审她。”
苏暮流吓坏了，完全没想到慕容川一出场，事情就演变到如此地步，她可不想去官府啊！
慕容川问清风，“除了看出来是成年男子所为，你还有什么发现？”
“有。”清风言简意赅充满自信，“掐死顾小姐的，是习武之人。”
平北王妃眨眨眼，“今儿这园子里只有女眷，负责伺候的是婆子和丫头，寻常小厮都是进不来的，哪儿来的习武之人？”
慕容川声音平板不带丝毫感情，“有啊，王妃怎么忘了，本王和大哥，可都是习武的。”
“呃……”平北王妃语塞，她不是忘了，而是她不敢指明这一点。
不过，事情的走向也很清楚了，如果慕容川没有贼喊捉贼，那么凶手一定就是慕容成。
有那脑洞大的，已经把怀疑的目光对准了苏暮流，毕竟谁都看出来慕容成对苏暮流不同寻常，或许是顾清妍得罪了苏暮流，慕容成就杀了她给苏暮流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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