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顾言并未因为自己伤到池晟而感到松懈半分，心里反而越发凝重。
刚刚那一刀其实能划到他的脖子的，但不知为何莫名其妙地偏离了方向。
接下来将近10分钟的对战，让顾言心里诡异的感觉加重。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阻止他，不让他伤到对面那个丧尸的性命。
池晟也感觉到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神色有些兴奋，和顾言对打时再也无所顾忌。
他直接无视来到胸口的短刀，一拳砸在顾言结实的胸膛上。
果不其然，那刀尖在触碰到他胸口时，一歪，偏离了方向，看起来好像是顾言没有拿稳。
“噗…”喉咙涌上一股腥甜，一口血就这么不受控制地喷了出来，顾言的身体下落。
即将砸到地上时，被一双修长的手接到怀里。
熟悉的气味萦绕在鼻尖，让顾言感到安心，浓长的卷睫微微颤了颤，瞳孔有一瞬失焦。
就在他放心地昏过去前一秒，看到着急赶过来的计生。
“皇……”
他这么叫她。
祭商接住顾言瘫软的身体，把人抱着，手摸着他的脸，“宝儿…”
顾言眼睫轻阖，昏迷着。
祭商查看他没大碍，松了口气，抱着人离开这里。
-
城郊别墅。
少年躺在二楼卧室内的柔软大床上，双眸紧阖，面色红润，看起来就像只是睡着了。
从落地窗往外看。
楼下两个人影正你来我往，打得天昏地暗，四周的植物被摧残的凌乱不堪，一面墙也塌了一半，足以表明战斗激烈。
池晟和顾言对战时的好运气不见踪影，被祭商完全压制着揍。
祭商一拳砸在他胸口，半个拳头陷在他身体里，拳头抽出来时，连带着血沫皮肉。
池晟面色煞白，额头冷汗涔涔，几乎痛得快昏厥过去，他艰难地承受着祭商的攻击。
这场单方面的虐打，直到在苏韵菁被计生接过来才终止。
“住手住手！”苏韵菁看着池晟胸口触目惊心的伤，小脸儿苍白，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心疼的，眼都红了。
祭商面无表情，身上的气息掩不住的森冷，并没停手。
苏韵菁看着池晟狼狈的模样，眼底浮现一抹心疼，咬了咬牙，直接冲进战斗圈，胳膊一伸，挡住了池晟。
“你要打就打我吧！”
祭商的拳头在距离苏韵菁的脸只有一公分时停住，之后什么都没说，冷冰冰的看了眼她身后的池晟，转头往屋里走。
苏韵菁心脏砰砰砰地跳，吞了下口水，后知后觉得发现自己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路上计生什么都跟她说了。
她全部知道了。
知道原来和她朝夕相处的祭商不是普通的丧尸，而是所有丧尸中最厉害的皇。
而她喜爱的少年，也并非是单纯善良的弟弟，而是带着一拨又一拨丧尸攻陷一个又一个人类基地的罪魁祸首。
这两个，一个比一个能藏！
苏韵菁转头，深深地看了眼池晟，什么都没说，追着祭商往屋内走。
“姐姐……”池晟赶快跟上去，面色苍白，但并无生命危险。
他比祭商进化得还要快。
他研究过自己的身体，自愈能力是原来的三十倍，胸口那可怖的伤已在渐渐痊愈。
“别叫我！”苏韵菁头也不回。
池晟拉住她的衣角，亦步亦趋地跟着她，红着眼睛，楚楚可怜地说：“我不是故意瞒你的，她比我厉害，我反抗不了，姐姐别生我气…”
他嗓音软绵，泫然欲泣，如果是小事她早就心软了。
苏韵菁铁石心肠般，甩开拉着她衣服的手，走进门，反手握住门柄一推，将人关在门外。
留在池晟一个人面对冰冷的门，变得完全慌乱失措。
他以为自己能够披着单纯善良的皮囊，将一切事都推给祭商，但临到时候，却是那么的害怕，怕什么都藏不住，怕她会觉得自己残忍，害怕他。
祭商坐在客厅，看着苏韵菁的态度，心里也慌。
怕她家宝宝知道了也会这么对她。
不会的！
都是池晟做的！
与老子无关！
【……】001不知道该不该说。
它其实看到了。
黑户昏迷前，好像听到了计生叫她皇。
苏韵菁来到祭商身旁坐下，揉了揉眉心，“这些事，真的都是你做的？”
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回想来的一路上，到处游荡的都是丧尸，一个人类都看不到，她甚至还在那群丧尸里看到了熟悉的面孔，在这之前，还是一个护送粮食的异能者。
短短的时间，就变成了毫无神智的行尸走肉。
“嗯。”祭商转头看向苏韵菁，抿了抿嘴，还是问了，“池晟，你怪他吗？”
“……”
短暂静默了下，苏韵菁摇头，也不知道是不怪还是不知道的意思。
感觉祭商的目光一直在她脸上。
苏韵菁叹了口气，“我啊，比你们认为的要冷心冷肺得多。”
她确实震惊祭商和池晟的所作所为，但并不恐惧。
从末世后，她遭遇的一切却不幸都是人类带给她的，而给了她善意的，是祭商，是池晟，是丧尸。
至于为何对池晟那个态度。
是气，气他欺骗，也气自己随随便便就信了他，什么单纯善良小奶狗？！明明是个黑心肝的！
苏韵菁咬了咬牙，收回思绪，转头看向祭商。
她差不多知道祭商想在她这里得到什么答案。
“你别看我不怪池晟，就心存侥幸，顾言和我可不一样。”
顾言是真善良，生活在光明下的。
祭商：……
祭商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玻璃瓶，里面是半瓶暗红色的血液，她递给苏韵菁。
苏韵菁接过，“什么？”
“我的血。”祭商：“你看看怎么能把丧尸升级成我们这样。”
设定里，一大部分丧尸都不会升级为高级人类。
苏韵菁皱了皱眉，这有难度，“好。”
祭商又说：“尤其是贺金那几个，赶快让他们升级。”
苏韵菁：“……所以为什么要做这些？”
怕他难过，还这么做。
因为任务！
【……】放屁！明明就是想关黑户！
确实。
刚开始祭商是像借立场相对为由堂而皇之的把顾言囚在身边，以隐藏自己心底深处卑劣的心思。
看，是任务需要，不是我想这么做的。
为何自欺欺人，她自己也不知道，或许是不想承认，这个小家伙在她心里比自己以为的重要。
重要到让她升了自己不愿接受的占有欲，怎么能对一个人有占有欲呢？若是无法独自占有，真的会疯的。
但临到头了，却还是怕了他会讨厌真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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