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那样我可能会死得更快。”虞清酒缓和了呼吸，从韩梦诗手里抽回书，明显对她提出来的这个想法很抵触。
一想到和贺随舟结婚，一辈子要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虞清酒只觉得恐慌，太阳穴突突跳得疼。
韩梦诗还想继续讨论这个计划的可行性，但话还没说出口，老师就踩着高跟鞋进来，表情严肃，照例一通点名后进入主题。
“学年最后一次期末考试已经结束，这意味着你们马上就要毕业了，同时也表示你们可以开始着手准备简历找工作，简历上有几个地方要注意下……”
听到“找工作”这三个字眼，虞清酒的眼睛咻地就亮起来，嘴角翘了翘。
接下来的几天，虞清酒没心思去想别的事，将自己的简历修改得漂亮后，马上投至各大名公司的邮箱。
很快，她收到了好几个面试邀约。
“妈，好看吗？”虞清酒特意买了一套得体的职业装，长发挽在后脑勺上，露出修长的雪颈，剪裁合适的衬衣勒出细腰，未过膝的短裙下是细长的小腿。
虽然她踩着高跟鞋还有些不习惯，走路磕磕绊绊，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她明朗的好心情，凑到母亲跟前转了好几圈。
“很好看。”沈瑜笑得温婉，伸手替她整理了一下衣领，轻声道：“面试的时候不要紧张，你这么优秀，一定可以成功的。”
虞清酒乖乖点头。
沈瑜说完，回厨房继续准备早餐。
楼梯处传来拖鞋踩在地毯上的闷声，贺随舟穿着一整套黑色西装，没有一丝褶皱。他的眼神带着极轻的笑意，落在餐桌上笑盈盈敲着电脑的身影上。
他还是第一次看虞清酒穿职业装，倒是多了几分*****的韵味，更重要的是，虞清酒脸上的笑太过于生动明媚，像是抚过寒冬枝头上最后一簇梅的春风，很触动人。
看了一会才坐到她对面。
“在做什么呢？”贺随舟语气随意地问着。
“在检查简历上有没有写漏的。”虞清酒轻软的尾调往上扬，还没意识到哪不对劲，视线停在电脑屏幕上，“我和同学约好了一起去面试，要是能一起当同事，也能互相有个照应。”
“工作之后呢？”贺随舟脸色变了变。
“然后就可以……虞清酒脑袋里的警铃终于响起来，她及时止住声音，有些怯地抬眼看贺随舟，解释：“买些东西送给妈妈，毕竟也不能一直用你的钱。”
她越说越小声，一闪而过的慌张神色并没有躲过贺随舟的眼神。
“不过是多养两个人罢了，有什么区别。”贺随舟抿了口牛奶，嘴角噙着抹嘲弄的笑。
虞清酒默不作声地收了电脑，觉得现在不合适说这件事。
她怕贺随舟一个想多了就不让她出门。
一顿早餐吃得有点不知道滋味，虞清酒焦急地几分钟按一次手机看时间，心里不断吐槽一时守时的贺随舟怎么还不走，慵懒坐在那看经济周刊。
就好像是故意堵着她一样。
“贺随舟，你上班好像要迟到了。”虞清酒提醒。
“上班的规定时间是拿来限制员工的。”
这……说得好像也没错。
虞清酒担心面试迟到，想了想，试探：“那我先去面试了？”
“让司机送你过去。”意料之外地，贺随舟没有反对。
他的目光从枯燥的数字上移开，果然看到了虞清酒欢欣雀跃的神情，嘴角的笑意完全压不下来，急促说了声再见就迫不及待地走了。
连头都没回。
柔和的光原本是落在地上的，但此时大概是被一团云遮掩住，一点点消散后退。最后消失不见时，屋外也传来了车子启动的引擎声。
贺随舟沉默着，眼神越发的冷。
二十分钟后，虞清酒和韩梦诗在时代大厦一楼集合，激动又紧张地开始一场又一场的面试。
然而结果却不如人意。
早上面试了五家都被拒绝了，也不说什么原因。
“没关系，再接再厉，下一份更好的工作在等你。”相对比之下，韩梦诗的战绩就非常理想，成功拿下了三家公司的Offer，只是还没想好去哪家。
“但愿吧。”虞清酒扯出一个笑，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终于，下午有一家对虞清酒很满意，面试官热情地笑着：“你很优秀，各个方面都很符合我们的招聘要求，方便的话，下周就可以……”
话还没说完，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声音。
“抱歉，我先处理点什么事情。”面试官歉意笑了笑。
虞清酒并不介意地点头，看面试官对她的评价应该挺满意的，不出意外是面试成功了。
她心下一松。
很快，面试官推门进来，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抱歉，方才是我考虑不周当，公司里暂时没有合适你的职位，你还是再到别的地方看看吧。”面试官将她的简历递还。
“可是……”
“我们后面还有很多面试者，麻烦你先离开。”
话说到这份上，再追问下去只会难堪，虞清酒只能带着疑惑离开，继续下一场面试。
直到最后一家公司，对方还是拒绝了。
“我能不能冒昧问一句，为什么你们觉得我不合适？”虞清酒问得礼貌，完全是谦虚的姿态。
她总得知道自己失败的原因在哪，才能想办法改正。
面试官有些惋惜地垂头看着简历。
就读于A市最好的大学王牌专业，每学期的成绩都在全专业前三，绩点漂亮得不像话，除此之外，各种英语、小语种考级证书都齐全。
在面试的过程中回答的逻辑清晰，观点明确新颖，怎么看都是不可多得的苗子。
但……
“以你的能力，进我们公司本来是没有任何问题，但我们接到了上级通知，绝对不能录用你。”
虞清酒一怔。
“在职场上，有时候权势要走在能力前面。我们的确想留下你，但公司庙小，实在得罪不起贺氏集团。所以，你还是请回吧。”
虞清酒顿时明白了那些面试官惶恐地拒绝，连一个正当的理由都说不出来。
因为从一开始，贺随舟就没打算让她顺利面试去工作，切断了她所有的选择方向，看她傻乎乎地碰壁。
“谢谢你告诉我。”虞清酒的脸色难看，眼神里像是攒着火，拿了简历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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