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示安排在高能电磁实验室进行，牧浩洋与陆雯进去的时候，都穿上了屏蔽服。
主持演示的是一名看上去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经钱仲泰介绍，他叫典誉清，清华大学的教授，专门研究电磁场。
演示过程很简单，牧浩洋只看出个大概。
主要就是，在一个完全屏蔽的强电磁场下方设置了一个高精度重力计，在强电磁场的作用下，重力计的读数发生了变化。
非常微弱的变化，在系统误差范围之内。
只是，变化都指向一个方向，即重力加速度减少，而系统误差不会指向一个方向，肯定另有原因。
演示结果让陆雯非常震惊，牧浩洋却有点搞不明白。
“钱教授，这件事非常重要，有几个人知道？”
“不超过十个人。”
“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而且你得通知安保部门，对所有知情人进行严密监控。”陆雯说得一本正经，没有开玩笑的样子。“尽快给我一份全面的测试分析报告，我回去后就向黄总汇报。”
钱仲泰点了点头，说道：“要不要让小典跟你们一道回去。”
“这样也行，他是发现者，而且是主要参与者。”
陆雯没再耽搁时间，让典誉清去收拾好行李，就叫上牧浩洋去了机场，路上还给黄峙博打了电话。
上了飞机，陆雯找典誉清谈了一阵，情绪才平静下来。
“这么激动干嘛？”
“你几年大学白上了？”陆雯看了牧浩洋一眼，笑着说道，“不过，这也可以理解，你是管打仗的军人，对技术上的东西都不大在乎。不过我要告诉你，也许我们离爱因斯坦之后的理论物理学突破已经不远了。”
“你想拿诺贝尔奖？”
“别开玩笑，我很认真。”陆雯收住笑容，说道，“如果测试结果不是系统误差，我们现在就站在一座宝藏的上面，需要做的只是抡起锤子往地面上砸几下，就能把人类文明往前推进几百年。”
牧浩洋摇了摇头，他是个现实主义者。
见到牧浩洋有点不以为然，陆雯转口说道：“你知道，发表了广义相对论之后，爱因斯坦在干什么吗？”
“与波尔打嘴仗。”
“然后呢？”
“还有然后？”
“我就知道，你那几年大学是白上了。”陆雯戳了下牧浩洋的脑门，说道，“爱因斯坦最后承认了量子力学，而且我们已经证明，广义相对论与量子力学并不矛盾，一个针对宏观世界、一个针对微观世界。只是，爱因斯坦并不接受这样的结果，因此把余生全部花在了统一两大理论之上。”
“统一？”
“准确的说，爱因斯坦只起了个头，而他做的就是统一四大基本力。”
“什么意思？”
“你高中物理及格了吗？”
牧浩洋翻了下白眼，这么深奥的东西，与高中物理沾边？
“在我们已知的世界里，只有四种基本力，即重力、电磁力、弱力与强力。”陆雯一拳打在了牧浩洋的肩膀上，“比如这一拳，就是电磁力，而飞机能够飞起来，靠的是电磁力克服重力。”
“等等，这不是空气的升力吗？”
“空气的升力，就是电磁力。”
牧浩洋没有跟陆雯争，他知道自己争不赢。
“总而言之，世界上只有这四种力，而爱因斯坦用其余生，也只初步证明了，电磁力与弱力具有同一性，到现在，已经有科学家证明电磁力与弱力没有区别，只是仍然没有得到科学界承认。”
“这个很重要吗？”
“当然，如果能够把四种力统一起来，就能在理论物理学上取得突破，说不定能够统一广义相对论与量子力学。”
“统一了有怎么样？”
“你……”陆雯有点激动。“没有爱因斯坦提出的相对论，就没有核武器，也就没有与核能沾边的任何东西，更没有我们现在的宇宙观，钱仲泰不可能提出太阳模型，至于现在影响我没生活的大部分高科技，恐怕都不会出现。说得直接一点，依靠半个多世纪前的理论基础，我们的科技已经发展到了极限。已经有科学家预测，如果理论物理学不能在五十年内取得突破，人类科技将到达巅峰。”
“你的意思是，典誉清的发现能够带动理论物理学取得突破？”
“也许能。”
“只是也许？”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们也应该重视。要知道，受相对论限制，我们的很多技术都无法取得突破。”陆雯笑了笑，说道，“其实，早在十多年前，欧洲的实验物理学家就发现了速度超过光速的中微子，对广义相对论提出了挑战。只是没有更多的证据，证明爱因斯坦是错的。”
“为什么要证明爱因斯坦是错的？”
“你怎么有这么多的为什么？”陆雯翻了下白眼，说道，“到底会产生多大的影响，我也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只要理论物理学取得突破，人类文明将翻开新的篇章，一个崭新的时代即将到来。”
“说了这么多，重点是什么？”牧浩洋也有点不耐烦了，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知道那个实验的意义吗？”
牧浩洋摇了摇头，如果知道他就不会问这么多了。
“我们一直认为，重力是由物质产生的，是物质的基本属性，即质量决定重力，而这也是天体物理学的基础。而典誉清的实验证明，也许根本不是这么回事，重力与物质没有直接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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