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爱华在小书房里呆了两个多小时，会客室里已经有五批人次在等着他。部队上的人就不说了，北平商会代表、北平各大学教授代表、外国人驻北平机构代表都来了，有的是请武爱华赴宴，有的是来讨个口信，总之，都是武爱华必须亲口裁决之事，谁也帮不了他。
“你悟到了什么？”武爱华刚出门，就见陈思苇站在门边，目光中透露出一种关切。
“没什么。不过，某些想法到是成熟了。”武爱华轻轻地与陈思苇拥抱了一下，就向会客室走去。此时，并不是亲热的好时候。
日本，东京。内阁会议室。主位上高高坐着的日本天皇裕仁，昭示着此次会议的特别之处。
这已经是北平战役结束的第三天，日军以两个师团另一个旅团的彻底被歼，结束了日军在华北的攻势。
名为“大陆战略检讨会”的会议，除了主座上的裕仁天皇外，还有日本首相近卫文麽（麻口口，打不出来）、陆相杉山元、海相米内光政、内相马场英一、大藏相贺屋兴宣、外相广田弘毅，关东军司令植田谦吉，参谋本部第一部长石原莞尔，华北方面军前司令官寺内寿一，军中元老西园寺公望、松井石根、烟俊六，前海相永野修身、海军省次官山本五十六、陆军省次官梅津美次郎、陆军省军事课长田中新一、第一课课长柴山兼四郎、第三课（作战）课长武藤章、关东军参谋长东条英机等人。
这个阵容，堪称日军最强军政会议。
三天时间，足以让华北方面军代理司令官山下奉文中将搜集到足够的情报。这些关于中国国防军的情报，客观上减轻了寺内寿一的战败责任。
这些情报包括：中国国防军拥有三种装甲战车，其最轻的一款战车也强于日本现行准备装备的战车；中国国防军的作战飞机数量在100-300架之间，且比日本的战机先进；中国国防军的火炮总数比日军同级部队多一倍至两倍，其连（中队）级作战部队就配有4门60MM迫击炮和4门37MM战防炮，完全可以媲美日军一个大队（营）级的火炮；国防军拥有150MM口径加农炮，且数量不少；国防军的单兵装备也比日军要好，他们一个班12人，就拥有1挺MG42班用机枪，2支冲锋枪，其枪械质量完全不输给日本造枪械；此外，国防军与其他中国军队缺少训练不同，国防军士兵的训练不输给日军，其军事素质在某些方面甚至比日军还强……
“众位爱卿，说说看，什么时候大日本帝国已经弱于中国人了？”裕仁天皇的心情非常不好。
“根据中国政府公布的数字，国防军拥有20个师，从目前的情况看，我军一个师团很难单独战胜国防军一个师。”寺内寿一补充了一句。
寺内寿一的话，让在座的大臣们心都凉了。整个日本，现在才不过30个师团，加上要驻守满洲，这个……貌似不是对手啊。
“因此，我们陆军省昨天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制定了一个扩军计划，拟提请内阁和陛下批准，在半年内将陆军由30个师团扩编到60个师团，同时，加强每个师团的火炮与战车数量。”陆相杉山元抢着说道。
“陛下，我们海军省不同意陆军的扩兵意见。陆军现在不是大规模扩军的问题，而是深刻检讨战略失败的问题。这样，才符合今天会议的主题。”海相米内光政立即反驳道。
日本的海军、陆军不和，由此可见。
“陛下，中国是一个大陆国家，要征服一个大陆国家，惟有加强陆军一途。”杉山元缓缓地说道。他占着一个至理，那就是日本既然确定了征服中国的国策，那就必然要走加强陆军的路子。
“杉山君，我研究过中国国防军的战术，他们的运动速度很快，攻击速度也很快。对此，你们有什么好办法吗？”参谋本部第一部长石原莞尔出声问道。
石原莞尔，一直以“兵学家”自居。过去，他一直主张对中国应该采取“温水煮青蛙”的方式征服，并不主张过分诉诸武力；但是，中国国防军的异军突起，让他感觉到他原来的想法似乎有些一厢情愿。温水煮青蛙，得建立在中国一盘散沙的情况下；现在，虽然中国依然是一盘散沙，却出现了一个强势势力，这个势力，必须将之消灭在萌芽状态，否则，将是日本的大患。
“根据华北方面军与国防军的实战来看，国防军的战役发起多带有突然性，再加上其装备强于日军，因此才取得一些战果；但是，他们中低层指挥官的指挥水平却远远不如日军，在廊坊、南苑、通县的战斗中，我军联队、大队一级的指挥官发挥得就相当不错，曾经重创了中国军队的装甲战车部队。只是，中国人很快就意识到他们所犯的错误，否则，鹿死谁手还很难说。”杉山元并未正面回答石原莞尔的话。
“寺内君，你作为当局者，有什么意见？”裕仁亲自点将。
“陛下，各位。我作为败军之将，亦有几点体会，说出来供大家参考。第一，国防军的装甲战车部队很强，目前我们难以匹敌，必须要找到克制的方法，否则，即便再战，我们同样会很困难；第二，中国的火炮口径及火炮数量明显超过我军，而且每次作战都是火炮覆盖性炮击，然后是战车开道，最后是步兵入城解决战斗；第三，从冀东惨案看，中国人已经拥有一支数量不少的特种部队，遇到这支部队时，要特别小心。要战胜国防军，也不是不可能，譬如，就在现有条件下，如果有航空兵配合，在沿海城市有海军配合，陆军也未必不可一战！”寺内寿一看来对关东军不出动飞机救援109师团还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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