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亘离去,东骑王喘气,办这样的事情还真是麻烦。其实东骑王并不想杀死卓氏父子。对于东骑王来说,这两人根本没有任何值得杀的价值。只是有的时候,小老鼠没有别的本事,就是会闹事,他们往往会让本来简单的事情复杂化。所以东骑王才会用短短的时间费一些的心力把他们杀死,这其实是很无奈的,套用东骑王一句话说,他是一个爱好和平的人。
送走了郭亘,他当日离去,不过那就不是东骑王的事了。却是那公子卬再度临门。
公子卬是魏国丞相,自他为相后,就很少再来洞香春了,因为身份不同,往日里他来了,可以开怀而笑,随意饮酒。但是现在他来了,一举一动,必落入有心人之眼,在那种群目环伺之下,谁还有兴趣风花雪月,还有什么酒兴呢。所以从前,公孙鞅入洞香春,独公叔痤不喜,很少去过那里。但现在东骑王就住在洞香春,公子卬就不得不来了。好在的是,东骑王是住在内间的,公子卬也不用到各楼去,直接进入内堂屋就可以了。
公子卬心里感慨万端,他从前纵是公子也是不可能入到这里来的,这里不如外面奢华,却是洞香春真正的内部,自有一种别样的感觉在心头。公子卬也想过收购此间,但最后还是没有成功。只站了一会儿,东骑王就来了,一踏入这软软的毡毯,就见公子卬上前道:“成了!”东骑王拉着公子卬道:“坐下说!”随之叫人拿来了酒点小吃。
公子卬喝了一口酒,又吃了两块米糕,道:“一上朝,本相就把事情和大王说了,大王也很感兴趣,就同意了……约在三日后殿前比剑,本相说话,无有不中的,手下的小厮们也按本相的话去说了,相信明日就会有好消息传来……”
东骑王想了一下道:“也好,那就这样定了,三日后比剑。”
公子卬道:“对了,你完事后要做什么?是要回东骑么?我听说秦国已经因为你来到了魏国的消息,派人去你们郁郅了。你要不要回去,还是要本相以大魏的名义替你说一下?”他这也是为了国事而算计,说起来,虽然东骑两不相帮是一件好事,但如果东骑能完全的站在魏国的一边,岂不是更好?要是他这样做了,而东骑没有辩驳,那么一来,秦国再要叫着夺河西,就会不得不考虑到东骑这个变数了。
可惜的是东骑王哪会如此给人算计,当下就道:“不用了,秦国来人,自有小王的手下对付,不劳丞相多心了,他们现在只想着夺河西,是断然不会向我东骑动手的,除非我东骑先行造反,不然他们动手,岂不是自己找没理?何况想要逼迫我东骑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公子卬会意,东骑王这是在表示,他留下了足够厉害的后手,这个所谓的后手不是别人,自然是指可以托付的人。公子卬并不知道王良的事情,但是他知道东骑王既然出来,自然要有一个可以主管后方的人,这个人是谁?可惜他想东骑王怕是不会说的。再好的朋友也有秘密,虽然东骑王和公子卬有一定的私交,但两人现在怎么说也是两国了,国事岂有私?东骑王不会出卖自己的利益,同样,公子卬也不会无端的出卖魏国的利益。所以东骑王没有背秦向魏,而是两面讨好,公子卬也没有给他粮草钱财,一切要东骑王自己动手,他最多是顺水推舟而已。甚至,他还要从东骑王身上发一笔大财。这就是战国时代最真实的国与国的交往。
于是公子卬打了一个哈哈,话风一转,他道:“对了,本相下朝的时候,听到了司寇府的急报,说是一个大商,昨天夜里突然死了,一个天外之贼从天而降,顷刻之间就把一屋子里的十二个人全给杀了,还砍下了两个大商的头,然后竟然是飞的跑了!本相很好奇,那个贼是怎么飞跑的,一晚上,巡兵捕盗都抓之不到。”
东骑王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小王说怎么回事呢,一个晚上的,那些巡兵跑来跑去的,小王还以为这是安邑治安良好巡兵用心的表现,可是没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公子卬哈哈大笑:“岂止如此,赵氏武馆这会儿可是惨了!”东骑王顺着他的话说:“赵氏武馆,听名字很特别!有什么名目么?”
公子卬道:“当年三家分晋你知道吧!”东骑王点头,于是公子卬道:“在三家分晋前,晋是由四家把持的,那一家是智氏,这你一定是知道的了,后来智伯死了,可他生前把赵襄子得罪了个惨,就给赵襄子把他的头制成了酒器,然后就发生了豫让刺赵的事。可赵氏一族本就是名将辈出,从祖上起,就精心挑选着精干的手下,组建了专门负责赵氏的剑卫。这批剑卫每每总是阻止了豫让,使豫让最后没选择下自杀。现在,这支精锐已经不复初观了,但仍以另一种形式保存了下来,就是赵氏的武馆。现在的赵氏武馆的馆主赵恨曾经求教于卫仲子,连卫仲子都对他敬佩不已,这个赵恨名气极大,手下更是有四大弟子,所以赵氏武馆也是好生的兴旺。只是可惜,流年不利,不知怎么搞的,先是他的二弟子指尖眉死于秦国马贼之手,现在他手下的两剑高级的剑客弟子连剑也没有拔出来就给凶手贼人杀了,这剑都拔不出来,还怎么保护其主人呢?只怕接下来就要有些人解雇自己名下的赵氏武馆的剑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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