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好漂亮。”江皓低下头, 玩弄着修长手指, 声音压得低一些。
当时八八六提及Kitty，他看一眼后，心里就更觉得陈茉漂亮, 打完那局比赛, 第一反应就是想跟她说这么一句。
那时, 她也刚刚好看向自己，妆容素淡, 穿一身简约的黑色连衣裙。
那裙子肩带很细, 露出一双漂亮的锁骨；明明没什么花哨的打扮, 却衬得一张面孔明艳动人, 眼尾上挑，像清水中绽放的芙蓉花。
被人夸终归是开心的，陈茉颔首：“谢谢。”
她往旁瞥一眼，看到他的耳朵粉粉的，脸颊也粉粉的，不知是害羞还是比赛胜利后的兴奋。
江皓发现她一直在看自己, 更是不自在, 坐直身板, “哎我说, 你别这么一直看我啊。”
陈茉别开目光, 望向车窗外。
江皓不知说啥, 双臂环在胸前, 好半天, 又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没话找话：“你关注我微博了吗。”
“嗯呢。”
他点开微博，“哪个是你，我怎么没找到。”
“IZE官博。”
江皓：“……”
他不甘心地问：“私人的呢？”
“那个就可以。”
陈茉说完，见他不满地撇撇嘴，“那行，等我晚上关注你。”
江皓应一声，这才满意了。
陈茉也没再找话题，见他眼睛红红的，很疲倦的样子，说：“困得话就先睡会儿。”
他倚向车座后背，侧过脸问：“下场比赛什么时候？”
“周五。”
“哦。”江皓扭了下脖子，这才放心地寻了个最舒服的姿势。
睡着的男孩子气息均匀，像只安静的花猫。
盛夏的傍晚，车窗外还能看到金色夕阳，透过路边的斑驳枝叶撒落进来，照在他脸上。
他皮肤极好，只是常常熬夜，显得太过苍白，没有血色。
此刻，陈茉能清晰看到他脸上的细小毛孔，浓密睫毛投下的小片阴影，柔软粉嫩的嘴唇。
她不由多看了几秒。
江皓“噌——”地一下睁开眼睛，笔直地迎上她的目光。
他舔舔嘴唇，像是猎人捕捉到小鹿，眼底里满是得意和惊喜，拖着长腔：“茉茉小姐姐，我好看吗？”
陈茉一顿。
他挑起眉梢，用指间点了点脸颊，“你不是在偷看我么。”说罢，又将脸凑近一些，笑说：“我让你看，你随便看！”
见陈茉有些生硬地别开目光，他更开心，一会儿转到左脸，一会儿转到右脸，像只拨浪鼓似的，用手指戳啊戳，“看这里，看这里啊。”
陈茉再忍不住，扶额说：“江皓，你幼不幼稚？”
江皓微微一愣，听到幼稚二字，刚刚的气焰小了大半。
他现在最怕被她说幼稚，也最怕被她当作小孩子。
可是……好像确实是的。
TAT。
好半天，他从牙间里挤出几个字来：“你才幼稚呢。”
江皓揉揉头发，有些丧气地靠向椅背，小声嘟囔：“明明就是偷看我还不承认。”
他又重重地哼一声，不再说话了。
陈茉也没说什么，转过头，安静地看着窗外风景。
大巴车已上了高架桥，车速很快，一路景色飞逝，远远能看到沉浸在夕阳中的一整片高楼大厦，像钢筋水泥组成的茂密森林，冰冷而坚硬。
她想到刚刚江皓的举动，又觉得好笑。
这年头，这样的男孩子真是太少见了。
确实是有点幼稚，但也特别真实，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完全不会隐藏，就像一张白色的纸。
许久，陈茉转头瞥了江皓一眼。
他紧紧阖着眼睛，眉头颦起。
看来这回是真睡着了，粉粉的脑袋像是没有重心一般，往这边倒一下、再倒一下。
陈茉望着他，双臂抱在胸前，一直也没躲闪。
最后——江皓又倒一下，终于找到支点，舒舒服服地枕在她瘦瘦的肩膀上。
她下意识想把他推醒，但手指还没触到他的额头，忽而又想到他前几日无休止地训练，熬得两眼通红，每天都疲倦至极，却又不舍得浪费时间去睡觉的样子。
陈茉低低叹了口气，缓缓地放下手。
坐在最后一排的八八六拍了一下番茄的肩膀，朝最前面指了指。
番茄从蛇蛇争霸中抬起眼皮，看一眼最前排的两人，眼神一亮，把游戏退了，点开相机，“咔嚓咔嚓”连拍好几张。
“你干什么？”
番茄嘿嘿一笑，“我想让粉毛哥跪舔我。”
大巴车一路开进临溪美墅，眼看着就要到基地了。
陈茉不得不戳了他一下，“哎，到了。”
江皓睡得迷迷糊糊，只蹭了蹭她的肩膀，头往前靠一点点，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继续睡觉。
“江皓。”她拔高声音，摇摇他的肩膀。
江皓这才醒来，揉了揉眼睛，迷茫地看她一会儿，又瞧瞧车窗外熟悉的景色，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我刚才……”他盯着她纤细的肩膀，一脸懵圈：“我刚才压了你一路？”
陈茉皱起眉。
江皓也意识到这话好像别有意味，举起胳膊，伸了个懒腰，“不好意思太硬了，我还以为我压了块石头。”
陈茉说：“赶紧下车。”
江皓整理了下头发，心里更是后悔万分。
他刚刚真是睡熟了，全然没有印象，要是能察觉到的话，绝对会赶紧醒来，好好感受一下枕在她肩上的感觉。
“唉唉唉。”他重重叹气。
“下车。”陈茉坐在他里侧，见他大摇大摆地坐着，没有动，又重复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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