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招娣见没人搭理她，就愈发是肆无忌惮起来，干脆就开始指桑骂槐了：“这都是些什么人啊！狗咬了人家声儿都没个的，我还以为镇上都是和气人，没想到是这样，连我们乡下人都不如，什么德行，又没找你赔个钱的，面儿都不敢露。”
因为正是在菜市场附近，周围的人也都被董招娣的咒骂声吸引过来。
旁人是都不认识董招娣，但是冯兰花卖了这么久的油条，小镇上人又不多，对她也算是面熟。
经常在冯兰花那里买油条的吴嫂子就对着冯兰花说道：“妹子，那人可是谁呀！你可让她嘴巴积点德吧！这菜市场口的狗啊！都是没主的。”
“谢谢您了，吴嫂子。”冯兰花客气道，“那是我婆婆，被咬的是我小姑子。”
说完，冯兰花对着街坊邻居道：“行了吧！大家都散了，大家也体谅下，谁家的姑娘出了事，当娘的肯定着急，大家也莫要怪罪了。”
董招娣一见骂了半天白骂了，气也没地儿撒，就冲着冯兰花道：“又给你做好人了是吧！谁知道是不是家养的，责任嘛！谁不会推。”
董招娣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镇上的人就开始指指点点地了。
吴嫂子看不过去，就说道：“大姐，您这媳妇可是真的没话说，爷们儿在部队里，她一个人操持着生意，也是不容易，您有气也不能往她身上撒呀！再说了，您闺女儿，被狗咬了的事，我跟您说个老实话，这菜市场的狗确实是多，也真的都是没有人要的，从前也没有听说谁被咬了，您闺女儿要是没招惹它，它干什么没咬别人，就咬您闺女儿了。”
董招娣一听这话，就生气了，撸起袖子就冲了什么：“你什么意思啊！你的意思是我闺女儿故意惹狗，活该被狗咬是吧！”
冯兰花栏了上去，董招娣的一巴掌恰好打在冯兰花脸上，冯兰花再好的脾气，这会也忍不住了。
“闹够了没有？”冯兰花红着眼，看着董招娣。
董招娣也没想到会打错人，李奎东上前拉住董招娣，狠狠瞪了她一眼：“你还有完没完了，人家还骗着你什么不成？这么多人看着呢！都说是野狗你还骂啥？你左右是不在镇上待了，你让兰花怎么做人？”
“兰花，兰花，你就知道兰花，她比你亲闺女儿还亲了。”董招娣带着气道。
李奎东抬头看了李红一眼，李红坐在那里眼泪汪汪的，他到底是当爹的，哪有不心疼，想到董招娣到底也是担心李红，气就消了一些，走到冯兰花跟前。
李奎东走到冯兰花跟前，说道：“兰花，你妈也不是成心的，我知道委屈你了，你也别跟她见气。”
冯兰花向来也是给李奎东面子的，但是今天李奎东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冯兰花就更加生气了：“您也知道我委屈了？我不跟妈见气，那我跟谁见气，这一巴掌还好是挨在我脸上了，要是挨在旁人脸上了，您看看旁人依不依？爸，你好歹是跟着妈的，您就不能管一管，为什么总是要做马后炮？好，妈是您的爱人，李红是您的媳妇，所以妈的气我来受，李红的气我来受，打我应该挨了是吧！”
李奎东听得很是过意不去，他又是个爱面子的人，街坊邻居老早就知道怎么一回事了，平日里又知道冯兰花的为人，大多都是站在冯兰花这边的，就开始议论纷纷了。
李奎东听着臊得慌，瞪了董招娣一眼：“还不快给兰花道歉？”
董招娣哪里肯，从前冯兰花在乡下是就总跟她顶嘴，每次她都一肚子火，冯兰花现在倒是学聪明了，大多时候都不搭理她，她就跟一拳头打在了软棉花上。
误打了冯兰花一巴掌，董招娣心中没有内疚，也没有后怕，竟然还有一点爽的感觉。
冯兰花这一次态度特别坚硬，也没跟李奎东说算了。
李奎东肯定也是顾忌了董招娣的面子的，原本也没想董招娣真的跟冯兰花当众道歉，婆婆误打了媳妇，也不是什么大事，左右回去关着房门怎么说都行。
谁知道，冯兰花这一次不给他台阶下了，就是不做声。
“还不道歉！”李奎东的声音打了几分。
李红看不过去了，就嚷嚷着：“凭什么要我妈给她道歉，打就打了，她也打过我，我妈说啥了？我妈是长辈，再说了，我妈又不是故意的。”
“好啊！”冯兰花应了一声，冷冷一笑，轻描淡写般道，“那带你去城里打疫苗的事儿也不用找我了，左右你妈打我是我活该，我也不姓李，我凭什么管你。”
见两边这样吵着，吴嫂子也看不过去了，拉了拉冯兰花：“算了，妹子，都是一家人，你也忍忍，就算了。”
冯兰花没有做声，看着街坊邻居，再次重复：“谢谢大家关心，谁家出了事也不喜欢旁人围着，还望大家将心比心。”
“都散了散了。”吴嫂子赶着人群，“牛二你不杀猪了？王麻子你不卖菜了？”
冯兰花心里知道，不能给董招娣开了这个头，平日里言语上的，看着她到底是李大国的份儿上，冯兰花都忍了。
要是这一次，董招娣无缘无故打了冯兰花，她又忍了，这才是开了一个头，董招娣就会越来越不把她当回事，以后只怕动不动就是非打即骂了，对董招娣这种人，还是不能软。
冯兰花想，自己以后再也不会让了。
“还不快道歉？”李奎东加重了音量。
董招娣心里也慌了，再加上，她也是相信的，她今天要是不道歉，冯兰花有可能真的不会管李红了。
“兰花，对不起。”董招娣走到冯兰花跟前，不情不愿地说道。
冯兰花没有做声，走到纪若跟前，她也没想把气发在纪若身上，看了纪若一眼，语气平静道：“把她扶起来，去车站。”
“你怎么这么狠的心？我闺女被狗咬了，你还让她走到车站去？”董招娣很是不满地嘟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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