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妍才后知后觉明白过来，“这地方是你开的？”
贺之言替她伸手倒了一杯红酒，笑了笑点头，“城里太吵了，想清净的吃个饭的时候，总不能还去和别人抢座位吧？”
但凡有些口碑的餐厅里，都要提前预约，还要有位置才算。
宋妍晃了晃神，拿起刀叉来，动作已经十分优雅的切起牛排来。
贺之言举着酒杯，抿了口酒，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的举动，在她不解地抬头看向他时，才说：“你早就不是从前的你了，也不知道他现在爱的，放不下的又是谁。”
宋妍手里的刀叉僵在半空，明白他在说顾渊，顾渊喜欢的那个大提琴拉得很好，笑容灿烂纯粹的女孩子，早就死在了五年前。
现在他们所有人面前的，已经是个从内到外被贺之言一手打造重生的池鱼。
她举止优雅不输任何一个名媛，却可以在谈笑自若间将人心拿捏的恰到好处，贺之言有很多时候，都看不透她，琢磨不透她真正的心思想法是如何。
“人活着，总有这样那样的执念。顾渊有，你贺先生有，我也有。每个活着的人都有，但有些人被这些束缚一生难挣脱，有些人会在中途选择放弃，开始更美好的人生。我相信有一天，他也会放下那段过去，重新开始新人生的。”
宋妍将一块牛排放进了嘴里，垂着眼睑去拿了红酒杯，又对上贺之言讳莫如深的双眼，轻笑了一下：“怎么了？我说的话不会让贺先生觉得意外吧？”
贺之言缓缓地笑了起来，看着她伸手过来，等着他碰杯，他迎上去，轻轻一响即分，“当然意外。你说这番话，让我觉得，你忘记了自己回北城为的是什么？”
宋妍笑意更浓了几分，抿了几口酒，晃了晃杯身，看着他问：“贺先生会忘记自己初衷吗？”
贺之言毫不犹豫，笑意里夹杂了汹涌的暗意，“当然不会。”
宋妍静静地望着他这张脸，真的太好看，好看到让人明知他仍是利用，仍是将复仇放在她之前，却又恨不起来，“如果有一天，我和报仇之间只能选一个，你肯定会选继续现在的事对吗？”
贺之言抿紧了唇角，放下手里的杯，拿起了刀叉用力切下去，“我的命可以给你，却不会放下仇恨。”
宋妍闻言轻轻地笑出了声，笑得久了，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她偏了下脸，手指拭过眼角，深吸了口气，再回头时，已经是一脸完美笑容，仿佛并无受伤难过。
贺之言边吃东西边盯着她看，她伸手过去，拍了他手背一记，“想什么呢？我的脸还能顶饭吃？不是说昨天就没吃吗？”
“宋妍。”
宋妍要收回手时，被他反手握住，力道不重，却让她挣脱不出来，她抬眼看着他，笑问：“怎么了啊？”
“你爱我吗？”
窗外海浪拍打而来，餐厅里静得落针可闻。
贺之言一瞬不瞬的盯住她的眼睛，握着她手的手指一点点加重了力道，重复道：“宋妍，你呢？你爱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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