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枫隔着卫衣摸了摸脑袋：“小姐姐，所以只要装扮成妖怪，就能进去了？”
工作人员小姐姐点点头：“是噢，这可是主办方提出来的‘铁律’呢，不管是谁都必须遵守，就连海棠苑中的业主也不能例外的！”
这么严格，竟然连业主也不例外。
艾枫的好奇心也被勾起，这回专门去看身边擦肩而过的行人。
小姐姐说的还真不错，除了姬明哲一个穿着道袍混进去的“道士僵尸”之外，所有参加集会的客人全部都扮成了各种各样的妖魔鬼怪。
那边走过的胖子大叔胳膊底下夹了一个脑袋，这边路过的大婶手中提了一把鲜血淋漓的菜刀。
就连大爷们也在头上戴了恶魔耳朵，咳咳，虽然一看就是团购买的吧……
看着遍地大爷头上戴着夜场美女专属的恶魔耳，艾枫不禁掸了掸身上起的鸡皮疙瘩，太不搭配了。
不过大爷们的耳朵突然给了她灵感。
反正在这种遍地不是人的地方，没有人会觉得她头上这对耳朵是真的吧？
艾枫牙一咬，“刷”地一下把卫衣的帽子摘下来：“小姐姐，你看其实我也有装扮的。”
好死不死，那对毛绒绒的黑耳朵猛然间暴露在微凉的夜风中，竟然不受控制地打了一个哆嗦。
艾枫：“…………”
她心都凉了半截，但还是牙硬地把耳朵重新塞回到卫衣的帽子里面，抬腿就想溜之大吉。
“等一下！”工作人员冷不丁地喊了一嗓子。
艾枫的心全凉了。
她站在那里，能够听到工作人员的脚步一步步逼近。
“把你帽子脱下来，再给我看看呗！”小姐姐的脑袋突然伸到艾枫的面前。
她激动得不行，两只眼睛都冒着绿光：
“我一直想买那种电动的耳朵，却怎么都买不到！没想到竟然有机会能在这里见到，而且它动的好自然啊！！你花了多少钱买的啊！”
艾枫：“………………”
好心虚！
调整了一下表情，艾枫装出一副心肝肉痛的表情：“这个，我是花了五百块大洋提前一个月预定的呢！”
她怀中的狐狸发出“叽”的冷哼。
什么五百块大洋，老娘那个胖唧唧的命珠恨不得倒贴好么？！
……
……
十分钟之后，姬明哲才等到了一脸肾虚的小艾枫。
姬明哲看了看艾枫头上炸开的软毛，还有那对都快薅秃噜毛的耳朵，很识相地闭上了嘴巴。
两个人在诡异的沉默中，走近了海棠苑富豪区定制的万圣节嘉年华。
进入集市没多久，满眼琳琅满目的奇怪商品就让艾枫抛开了刚刚被强撸（？？)的痛苦。
这哪里是什么晚集，这简直就是一个灵异产品大展览嘛！
年轻的客人把塔罗算命的小摊围了一个水泄不通，而买转运符的那边，大爷们直接搞起了当场拍卖。
艾枫好奇地上去看了一眼，立刻就被标价给震惊了。
在一个瘦削的中年人脚下，随意地摆着一排排的转运符、驱小人符、招财符等等一看名字就非常假冒伪劣的符箓。
就拿转运符来说，有五八款的、六八款的、还有七八款的。
这三四五不是说的价格的开头，而是指价格的位数。
五八款是88888，六八款是888888……以此类推。
艾枫：“…………真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啊！”
这么一比，之前那个在张女士家捉鬼的半吊子道士还算是有良心的。
毕竟把祖师爷请过来也才花了八千多。
即便是这么贵的转运符，转眼之间便有要脱销的趋势，剩下的几张符被大爷们七手八脚一起按住，在那边喊起了竞拍价。
那瘦削的中年人招手叫来了一个穿着暴露，长相妖娆的女人，过去帮着记录拍卖的价格。
自己蹲在摊位上，继续叫卖其他的符箓。
.
.
艾枫有点傻眼：“原来富豪们都喜欢这种调调么？”
因为吃惊，她的声音稍稍有点大，立刻引来了那瘦削中年人的注意。
他如独狼一般阴冷的目光落在了艾枫的身上，和这个男人对视的一瞬间，艾枫只觉得身体一僵，好像有什么气息从中年男人的身上渐渐向着她这边蔓延过来。
不等姬明哲动作，缠绕在艾枫脖子上假装是条围脖的白狐抬起头来，“叽”地一声过后，那股阴冷的气息很快便被驱散。
艾枫不敢在原地多待，拉着姬明哲快走两步，转弯走出了中年男人的视线范围。
“小姑娘，你不是海棠苑小区的业主吧？”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
艾枫回头看去，发现叫住她的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爷爷。
那老爷爷穿着考究，鼻梁上架着一副圆圆的民国眼镜，上下一身裁剪得当的新式中山装，右手握着一个手杖。
他身上的装饰品不多，只是在左手的大拇指上带了一个玛瑙的扳指。
整个人就像是从几十年前夜上海中走出来的绅士。
艾枫的眼神继续向上看去，冷不丁一对小恶魔耳朵映入眼帘。
艾枫：“………………”
老先生也察觉到了艾枫瞬间出戏的眼神，他呵呵笑了笑：
“这不是为了糊弄糊弄那个什么主办方嘛，我们小区这些老头子就一起团购了这对耳朵。”
他摸了摸花白的胡茬，又提起了刚刚的话题：
“小姑娘，你和这位道长，恐怕不是特意过来参加集会的吧？”
艾枫疑惑地看了看自己和道长的装扮，伸手就要往头上摸。
她那一对狐狸耳朵还顶在头上，应该很有欺骗性的啊？
一抹狡黠的笑容出现在老人的脸上，他安抚道：“小姑娘你别摸了，你那对耳朵还在呢！”
艾枫不明白了：“那您为什么说我跟道……我跟同伴不是海棠苑的人呢？”
她想了想：“难道海棠苑的业主都习惯随身携带房产证以证身份？”
“不不不，小姑娘你误会了。”
老先生刻意压低声音：“我这么说啊，是因为你竟然敢当面得罪那位罗先生啊！”
艾枫马上明白过来：“刚刚那个卖转运符的，就是您说的罗先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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