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烟没想到，这件事的开头，竟然要追溯到很久之前，季卓然拿下了沙特资金的代理权。
“那帮沙特土豪靠着石油赚了不少钱，但是那些钱他们却只能拿来建房子，娶更多的老婆，购买奢侈品消费，却不能帮助国家变得强盛，所以他们手上的货币更像是奢侈品兑换券，而一个国家想要真正的经济强盛，那就一定是从产业链上的完整。”
曲烟没想到这件事竟然如此复杂，坦白道，“我有些不明白。”
“真正值钱的、能生钱的东西，比如说象征着高精尖技术的工具光刻机，这都是下金蛋的母鸡，它们都是国家之间的非卖品，所以只能自主研发，而现在流通在市面上的货币，无论多少也买不来的，这就是货币的局限性，而产业链的完整，就是要填补这样的空缺，但是小国家几乎不可能做到产业链完整，人口、地域产出原材料都很有限，所以他们必须召开投资会议。”
季卓然侃侃而谈，这才显露出几分经济学才子的模样。
曲烟明白，他其实一直非常清楚这些道理，只是在自己面前从来不会卖弄。
而季卓然也继续道，“总之，他们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要在我们国内，投资一项非常大的项目，他们出钱，我们出力，但最终的成果，要两国之间共享，最后，我就挑了芯片产业。”
“芯片产业……”这个行业曲烟也并不清楚。
好在季卓然解释道，“芯片产业表面上看只是为了产出芯片，实际上却是一整个巨大产业链的集合，芯片的原材料首先是硅，也就是沙子，其次是半导体材料，晶体管、电路板集成等等，但要从沙子把它能做成手机、电脑甚至于超级电脑的芯片，就需要运用上人类目前最顶尖的科技，但是同样，它也耗资巨大，因此此前我一直在做招商引资的工作。”
曲烟这才明白，季卓然的钱都去哪里了。
这样说来，事情还真不怪他。
“所以，在你投资的芯片产业之后，就出了银行降低信用评级的事情？”她问道。
“嗯，”他这会儿倒是坦承，继续道，“不过准确说来，是我投资了凌河重工之后的事情，一开始有人给我放出风，但我没怎么在意，本以为他们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但是……他们宁愿踩线也要动手。”
“踩线？”
“嗯，姜玉丽这个人你可能见过，程飞扬的母亲，她的父亲是银行家，本身市场竞争不能做通过银行降低信用评级攻击对手的方案，但是他们做了。”
曲烟这才明白，为什么季卓然这次会这般狼狈。
原来是有人踩线办事……
而他却继续道，“没关系，这件事我也想过，有应对的办法。”
“什么办法？”曲烟追问道。
季卓然微微一笑，“那次投资凌河重工你都没阻止我，我还以为你已经参透了。”
“哎呀，别卖关子，快些说了你快些回去睡觉。”这会儿说话间，曲烟也看出了他些许的疲惫，便催促道。
而季卓然则是轻叹一声，随即道，“08年金融危机，你认为过去了吗？”
“啊？”曲烟没想到他竟然会反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很是疑惑，随即思考片刻，说，“现在已经感觉不到金融危机那会儿的情形了，那……应该是过去了吧。”
他却判断道，“没有过去。”
“为什么这么说？”曲烟很是意外。
然而季卓然却继续道，“因为经济发展有一定周期性，它是一个起起落落的过程，从历史上来看，像一座座Q版的山峦，我们此前走过了繁荣期，而08金融危机则是转折点，不过只要没有迎来大衰退，都不可能算是危机真正过去，但是，大衰退的代价，也是很多人承受不了的，所以，现在人们的生活，可以称之为……缓慢的在走下坡路。”
“可是……我看着经济还挺繁荣啊，尤其是楼市。”曲烟还是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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