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一切都像极了她当初处在的监牢,苏颜抿了抿唇,跟在长安身后,慢慢的走进了刑部的牢狱,一言不发。
苏颜进了宫野所在的牢房,挥了挥手,让除了长安以外所有的侍卫退下。
“宫野。”
好像还是第一次认真的喊过他的名字,宫野嗤笑了自己一声,都什么时候了,命都快没了,还有时间想这个。
“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的吗?”他注视了苏颜一眼,随即把目光放在了长安身上,看不出来那话是和谁说的。
苏颜在他面前蹲下身子:“你是不是很疑惑,自己到底输在哪里了?”
宫野不语,过了好长一会,他慢慢抬起头,不冷不淡的点了点头。
“我确实不明白,明明他……”
对上他黝黑的眸子,苏颜冷冷的看着他:“长安确实是前朝虞家庶子。”
苏颜定定的看着他,回过头瞥了长安一眼:“他本姓虞,虞长安,是前朝虞家仅存的后人。”
“这一点上他没有骗你,所以从某种意义上,的确应该帮助你这个皇子没错,因此你们才会如此信任相信他。”
“那他怎么会帮你?”宫野不解。
她反问他一句:“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为什么当时的虞府被满门抄家,可是他却能活下来?”
“什么意思?”
苏颜若有若无的叹了口气:“因为长安是虞大人与府中婢女意外所生下来的,在虞家看来,他生来不该存在。”
古人非常看重门风纲纪,更遑论虞家在当时也算是鼎鼎大名,或许在虞家的人看来,他生来不该存在这世上。
“虞家从一开始就厌我,从小就是各种欺辱我和我的母亲,更是在我不到三岁时,将我和母亲赶出了家门。”
长安接过苏颜的话语,他握紧了拳头,青筋暴起,眼角泛红,别过了身子不愿去让人看见眼里流淌着的泪水。
哪怕他的骄傲很早就没了。
“可我们一对孤儿寡母能靠什么活呢?”长安的声音带了几分悲戚:“当时就连乞丐都比我们过的好些。”
“你一个在富贵里长大的皇子,是不会明白的,那种捡拾别人丢弃的残食,冬日里穿着单薄的衣裳和狗争食。”
气氛变得有些沉重,其实就连苏颜也是第一次听他讲诉过去。
他微微发抖,像是想起了什么非常痛苦的回忆:“我们过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甚至还要受尽别人的白眼。”
“太累了。”他的肩膀松弛下去。
有的人哪怕是活着,就已经很艰难了。
宫野抬了抬眸,对他的一番说辞心里隐隐约约有几分触动,可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所以你帮她的理由呢?”
“因为,皇上允诺我,一旦事成之后,会帮我重新进入虞家的族谱,那是我母亲临死前的最后一个愿望。”
他顿了顿:“我必须做到。”
至于对宫野,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前朝已经灭亡是既定的事实,而他本来也没有复国的念想,无关紧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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