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妇人站起身手指着李十一的鼻梁，痛声大骂道：“我女儿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有早逝之症。”
李十一默不作声。
妇人推了推中年男人的胳膊，看到自家男人半天没反应，只是低着头一直在叹气，妇人没好气道：“你倒是说句话啊！”
中年男人并没有回答自己的夫人，而是自顾自地说道：“几年前我就发现了灵儿身上的不同，她体内的灵气明明已经足够打通接下来的通谷穴和石关穴，但就算是我协助牵引，那灵气始终也冲不开那两个穴道，我查阅古籍，寻遍高人，但直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办法。”
李十一望着门外的天空说道：“她本就是不能修行的体质，按道理来说她不该在你们家出生，或许这一切都是它的安排，为了不让我找到她。”
古朴宅堂中，两个男人默然。
妇人听了半天也没听伸出什么意思，见两人都沉默了，忙问道：“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还是沉默。
过了许久，李十一才开始说道：“三百年前我渡劫时，上天一共落下八道天雷，最后一道是紫金天雷，那道天雷我没有去挡，它落在我身上时，我只觉得全身窍穴轰然疏通，我想若是再渡劫时，我可以将那道天雷撕碎，分出一缕给她，或许就能打通她身上闭塞的穴道。”
“将天雷撕碎？”
大乘境的中年男人倒吸一口凉气，他现在离渡劫境只差一步，自然知道渡劫时的凶险万分，常人若是渡劫，肯定是用尽各种手段去躲，但听到李十一说要生生撕裂一条天雷时，中年男人只觉得后背一阵凉意。
“必须要去龙虎山吗？”中年男人终于问道。
“嗯，要不然我挡不住那道天雷。”
“那你要多久才能突破到渡劫境。”
“她在我身边，最多只要五年。”
从化神境到渡劫境，整整返虚、合道、大乘三道难关，换做其他任何一人都不太可能做到，但中年男人还是信了李十一的话，换句话来说，他是信了道家真君吕玄的话。
他问道：“她愿意跟你走吗？”
李十一挤出笑容道：“再给我一点时间，我想她应该会愿意的。”
中年男人起身道：“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些跟上天有关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她现在确实是我女儿，你想带她回龙虎山可以，但必须先经过灵儿自己的同意。”
“这个自然。”
如果赵灵儿不愿意，李十一也不会带她走，这是一个道理。
“来人”中年男人一声令下，原本跟在赵灵儿身边的老仆人立马跑进了古朴宅堂，中年男人又吩咐道：“带他去客房住下。”
老仆人诧异看了李十一一眼，但还是拱手领着李十一下去了。
目睹着李十一走远，妇女立马起身拉着中年男人的衣袖道：“刚才他说的都是真的？灵儿她真的会早逝？”
“灵气挤在身体的各个部位，而没有窍穴去容纳，这会大大造成体内肾脏的损耗，所以他说的早逝应该是真的。”
“那他真的能治好灵儿？”
“道家真君吕玄不会骗人。”
“他说他叫李十一。”
“是一个人。”
中年男人长叹一口气，说道：“你去看看灵儿吧，问清楚他刚刚到底跟灵儿说了什么，才让灵儿哭得那么伤心。”
妇人没入屏风，掩着泪往自家闺女的房间去了。
……
李十一跟着老仆人走到后院，认清路后，便即刻出了赵府，顺着来时的路回到客栈，敲了敲林凡和筱筱的房门，听到里面传来声音后，便迈步走了进去。
林凡很意外地笑道：“你之前可从来不敲门的。
李十一愣了一下，还是走进去在床脚坐了下来，半晌，他终于开口说道：“林凡，我可能还要在这呆上一段时间，甚至有可能，之后我就直接回龙虎山。”
“没事，你有自己的事就先去忙，我可以等你。”
“好。”
简短一句对话后，李十一迈步要出去，林凡突然抬头笑着问道：“你上辈子也是个道士？”
李十一的脚步戛然而止，他转过头，咧嘴一笑：“谁说不是呢？……对了，我今天不住客栈了。”
林凡默然点头：“嗯。”
……
次日上午，赵灵儿在后院看到李十一的身影时，并未觉得意外，昨天他既然见过自己的爹，而他的境界又比黄叔还要高，爹娘留他在后院住也没什么稀奇的，毕竟自己的爹向来喜欢结交各路朋友。
赵灵儿手上拿着麦芽糖，问道：“小道士，我今日去城外玩，你去不去？”
李十一赶忙答道：“去。”
“那我们走吧。”
李十一应声凌空，但一看赵灵儿还在地上，瞬间觉得自己有些鲁莽了。
一辆马车从赵府出发，驶向城外，颠簸了半个时辰后，停下了一个地上长满了青草和野花的平原上。
“黄叔，我让你带的东西带了吗？”赵灵儿喊道。
老仆人将手中的竹屉递给了赵灵儿，赵灵儿接过后，很快跑到花丛中，李十一跟着走了过去，扒开野草一看，里头原来是一窝刚出生的小奶狗。
赵灵儿从竹屉里拿出食物蹲在地上喂养着一群小奶狗。
李十一好奇道：“怎么不把它们带到府上去。”
“我娘不喜欢它们。”
李十一在一旁痴痴看着，半晌，他笑道：“我昨天给你爹说过了，只要你愿意的话，你爹会让你跟我去中州大陆看那个小镇子的。”
赵灵儿转过头，高兴笑道：“真的吗？”
李十一点点头道：“不过去了那边，一时半会就不能再回来了。”
见赵灵儿不说话，李十一又道：“龙虎山上有一个老黄牛，它很听话的。”
赵灵儿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喜欢的是小动物。”
“老黄牛不是小动物吗？”
赵灵儿嘟起嘴，不想再跟李十一说话了。
李十一喋喋不休道：“龙虎山上除了有老黄牛之外，还有很多黄龄鸟，你要是喜欢，也可以把它们带到山上去，师父和观主不管这些事的。”
“小道士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我……”
“你你你！”赵灵儿站起身，双手插着腰，愤愤道：“我就知道你个小道士接近我肯定是不怀好意，黄叔，我们走，让他自己一个人回去。”
赵灵儿又坐上了马车，老仆人一边赶着马一边说道：“小姐，可是他会御空啊。”
赵灵儿掀开帘子，看到李十一一直在跟着马车跑，又很快放下帘子，自己一个人在马车里偷笑了起来。
老仆人回头看了一眼，感叹道：“年轻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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