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柯启程去往幽州的时候,顾凝玉是亲自去送了送的,倒不是要做出和顾凝楠姐妹情深的假象,顾白也知道,顾凝玉若是现在还要做出和顾凝楠是好姐妹,忍痛才大义灭亲的话,会将司徒昱修置于一个尴尬的处境。
所以顾凝玉出现的目的,肯定不是为了顾凝楠的事情,顾凝玉将手中的一封小密信拿出来,递给了顾宁柯说道:“这上面有我的手章,若是你遇到了什么官,什么士,给你难处了,你大可以用。”
顾宁柯觉得受宠若惊,但是顾白确实面露难色,倒不是嫉妒顾凝玉给了顾宁柯什么权力,顾白是一个极为通透的人,这么一看,顾凝玉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有自己跟着顾白,原本是不会出现什么差错的,但是现在顾凝玉将这样一个烫手山芋一般的权力给了顾宁柯,无非就是想看看顾宁柯会不会狐假虎威。
果然,等到顾宁柯到前面去整顿车队的时候,顾凝玉叫住了顾白,笑着说道:“你算是宁柯的长辈了,也是顾家最有出息最争气的孩子,千万不要因为自己的身份就让宁柯难受,你可知道吗?”
顾白弯身行礼说道明白,但是自己心里更是清楚的,顾凝玉是要自己知道,顾宁柯要是在无伤大雅的时候用一用这个权力也就罢了,要是遇到了什么事情顾宁柯不识大体,自己不能徇私。
顾凝玉知道顾白是明白自己心思的,对于顾白,自己很是满意顾白对自己的了解。
但是她却不是很清楚顾白的心思,顾凝玉从来都不是愿意去自己细细揣摩事情的人,便看着顾白许久之后说道:“顾白,你这般忠心,我也想知道,你想要些什么赏赐呢。”
顾白连忙将礼行得更深,说道:“娘娘怜惜,顾白没有什么所求的,只求能够为娘娘,为王爷,为顾相尽忠便是。”
顾凝玉笑着将他扶起来说道:“人不图小利,必有大谋,你的大谋是什么,顾白,你我都是顾家的人,有一样的姓,就算现在我嫁到了王府,我的心里始终都是有顾家的人的,但是顾白,你知道的,在我这样的位置,最担心的事情莫过于眼睛里面有了沙子。”
顾白这下是直接跪在了地上说道:“娘娘,顾白是给娘娘清理沙子的人,绝不会成为娘娘眼中的沙子。”
顾凝玉没有说话,而是看着顾白许久,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顾白总是觉得这样的感觉像极了司徒昱修在看着自己,等到顾白额角都有些紧张的冷汗了,顾凝玉才笑着说道:“看你慌的,我说过了,你是顾家的人,我不过是随口问你一句罢了,你我自然是一条心的。”
一条心?顾白不敢说是,现在他一点也摸不透顾凝玉的心思,也不知道顾凝玉究竟对自己的态度是什么,难道是要自己和顾宁柯制衡?不会,自己对于顾凝玉来说作用更大,不会是拿去用在顾宁柯身上那么浪费的。
但是容不得顾白多想,车队已经启程,顾宁柯呼唤了一声顾白,顾白才跨上马匆匆到前面去了,走出了安城之后,顾宁柯拿出怀中的密信说道:“顾大人,您可知道王妃娘娘这样的意思,我该如何应对啊。”
顾白也是看了一眼那密信说道:“王妃娘娘的意思我不敢揣测,左不过都是为了你好的,你何必担心呢。”
顾宁柯听了顾白的话赶紧将密信收好,但是多少还是有些战战兢兢的,这副模样全都落在了顾白眼里,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的,在想着顾凝玉究竟为什么会用顾宁柯。
到了幽州境地,王府的车架和顾凝玉的手章让两个人算是畅通无阻,但是幽州之地贫苦,顾白和顾宁柯不禁都有些感慨,顾凝楠一个心高气傲到如此境地的女子,恐怕心里也是万分难受的吧。
想到这里,顾宁柯才算是心里有些可怜自己的姐姐的,但看见顾白,知道他就是此行来监视自己的一言一行的,便没有将悲伤表达得太过。
顾凝楠虽说是被发配的幽州,但是有顾凝玉的关系,日子不算是过得难受,也是比幽州当地的不少百姓要过得滋润,可是这对于顾凝楠来说无疑是另一种折磨,从高高在上一时间就摔在了泥地上,她是怎么都不甘心的。
一个小丫鬟走进顾凝楠在的院子里面,说道:“顾夫人,安城里面派人来看你了。”
顾凝楠现在有些偏执的厌恶安城这个字眼,脾气也变得暴躁起来,伸手拿了一个杯子就摔在小丫鬟身上说道:“安城安城,我现在除了听一听安城这个字,也配见安城的人吗,王妃顾凝玉将我赶到这个地方,又何必叫人来看我的笑话呢。”
小丫鬟有些害怕的捂住自己被杯子摔过的地方说道:“顾夫人慎言,王妃娘娘是让您到幽州思过的,要是知道您刚才说过的话,您又要……”
没等小丫鬟说完,顾凝楠一个茶杯又扔到了她身上:“顾凝玉顾凝玉你就知道跟我说顾凝玉,我迟早要杀了她!“
最后一个茶杯被扔在了木门上面,木门打开,是一声惊讶的声音:“阿姐,你……”
顾凝楠怀疑自己是出现了错觉,竟然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声音都有些哭腔颤抖:“宁……宁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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