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化看到宁暇一脸的不悦，立刻猜到了楚茯估计又说了什么宁瑕不爱听的。
他叹了一口气：“凌凌已经回来了，你也用不着这样。”
宁瑕斜斜地看了曲化，低声冷笑道：“如果不是这次意外发现，我又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她。”
“你以为，你能够在这里看到她吗？”
性子温吞的曲化不知道怎么跟宁瑕说自己的想法，最后还是又叹了一口气。
看着宁瑕身上的实验服问：“战舰上的实验员和操作员是……”
“实验员可以再培养，那台战舰上原本就不会有人活下来，曲化，你懂的！”
宁瑕像是不耐烦了一般，神情也染上了几分急躁，一字一句，极为清晰地传入曲化耳中。
“曲化，你心里清楚，只要凌凌回来，这些，都是值得的。”
“你想要前功尽弃吗？你忘了殿下对我们的嘱咐吗？”
没等宁瑕说完，曲化抬起头，静敛的眉眼一派沉静，声音无可奈何。
“宁瑕，我都知道，我只是……”
话未说完，曲化却在宁瑕越发冷淡的注视下，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算了，我去采集一下数据，先走了。”
曲化说完绕过宁瑕，朝着楚茯所在的实验室走去，宁瑕一个人站在拐角处，冰冷的银灰色金属反射着毫无温度的光芒，打在宁瑕脸上，宁瑕安安静静地继续往前走，似乎刚刚的事情并没有对她产生任何影响。
打开实验室的门，曲化立刻就看到了正中间的实验管还有实验管中的楚茯，时间隔的太久了，以至于乍一看长大后的楚茯，曲化甚至生出了些许的恍惚感。
走到实验管面前，看到楚茯脸上凸起的鳞片，曲化慢慢伸出手触碰着实验管。
来到一边，重新调理了一遍数据，他这才悬空坐在实验管旁边，安安静静地看着自己光脑上的资料。
等到楚茯睁开眼，就看到曲化专注地坐在一边，实验室明晃晃的灯光照在脸上，湛蓝色的光芒些许投射到曲化脸上，原本静敛的面容显得更加温和。
恍惚之间，楚茯甚至以为从头到尾，这一切都没有改变。
也只是一会，楚茯很快回过神来，手动了动，镣铐在略微粘稠的液体里碰撞出低哑的声音。
“醒过来了，感觉怎么样？”曲化听到声音，收回光脑，转过身看着楚茯。
楚茯动了动手指，相比之前乏力的状态，现在已经好了很多了。
“你调了实验管的参入数据？”
被这样发问，曲化也没有想着隐瞒，点点头：“之前的对你身体的消耗太大了，我给你调了一下。”
“没必要，一个结果而已。”楚茯指尖生出细细的冰渣，在扩大之际，又很快消散在指尖，
曲化叹了一口气：“凌凌，你知道我是不愿意的，但是我也没有办法。”
“如果你这次真的能够离开就好了。”
“你在十年前瞒住整件事，不代表十年后可以，我也没想着要躲开。”
楚茯低声说道，墨绿色的眼眸里，渐渐流露出一丝狠意。
“你不是清楚的吗？我不会放过实验室，实验室也是一样不会让我好好活着。”
“殿下他……”曲化正想好好跟楚茯说一下这件事，却又立刻被楚茯打断了。
“你如果又是来帮他说教的，你就没有必要留在这里。”楚茯冷声道。
话说到这个份上，曲化也清楚楚茯并不想听到跟殿下有关的事情，终究没有坚持，反而说起另外一件事。
“你想离开吗？”
力气流失得很快，楚茯没多久就觉得全身开始无力了起来，手脚上的镣铐还丝毫未动。
“你做不了什么，那个人知道，就算你是三大实验员之一，你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总归比什么都不做要好一些。”曲化温和地说道，目光一如既往地看着挣脱未果的楚茯。
楚茯停下动作，满目阴寒，语气嘲讽：“我有时候觉得你不像是他们那群人，明明讨厌至极，却又不愿意动手。”
曲化起身再次调整数据，好声好气地回答：“你用不着这么急。”
“而且，我只是不想用这种方式而已，凌凌，你知道的，我对他们的恨不会比任何人少。”
“放松点，等你恢复好了也来得及。”
湛蓝色的液体上荡出细细的水波，水波渐渐扩大，楚茯闭上眼睛，忍着头部的剧痛，微微喘着气。
好一会，楚茯才睁开眼睛，视线没有凝聚在曲化身上，而是看着自己脸上的镣铐。
“你可真是个怪人，你不赞同人体实验，却对他们肆意杀人无动于衷。”
“人体实验，那是禁令，而死了的那些人又跟我无关，我为什么要在乎他们的死活？”
曲化注意力全放在上边调试的仪器上，不紧不慢地回答着。
“凌凌，你知道的，若不是那一次，你的死活，我也不会在意。”
“所以，我是因为感激那一次吗？”楚茯低声说道。
曲化调试好仪器走了过来，笔直地站在一边，看着楚茯，凑近一点。
“不需要，各取所需而已，希望你能够撑到他们动手。”
“联邦和帝国已经动乱了，虫族大举入侵，实验体已经进入验收阶段了。”
“只剩下你了，只要你完全最后一步，你知道会有什么结果的。”
曲化温和地对着楚茯笑了笑，随后拿着自己的东西，微微行礼，退了出去。
楚茯躺在实验管里，注视着曲化离开，手上用力，镣铐碰撞出清脆的“叮咣”声，原本牢固的镣铐顷刻间出现一条裂缝。
撑到？那是自然，楚茯看了一下脚上的镣铐，目光幽深，她怎么可能会像个无用之人一样，被这样关着控制呢？
就算是死，她也要拖着那群人，一起见证破灭的希望之后，共同坠下深渊！
灵气溢出，楚茯小心翼翼探查了一下苓苓的情况，好在还在沉睡状态中，看样子，离醒过来还要一点时间。
确定没什么差错之后，楚茯才收回灵气，视线再次落在镣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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