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御前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林凯源这才慢慢悠悠地上前几步：“启禀皇上，臣有事要奏。”
“讲。”皇帝冷漠低吐出一个字。
“回皇上，此事有关九皇子被囚一事。”林凯源的声音回荡在大庭之上，却让八皇子浑身一震，目光狠狠地剐向林凯源。
难不成，他林凯源还要专门得罪他站到九皇子那边去不成？难道他看不清如今的局势吗？还是……他们本来就私下有勾结？
“嗯，此事朕记得。老九还在天牢里关着。怎么？林爱卿查清楚了？”毕竟是皇帝亲儿子的事情，怎么也不可能不管。
“臣无能，暂时还未查明。不过臣却是要禀告皇上九皇子的另一事。”林凯源始终垂着头，一副真心认错的姿态。
“另一事？”皇帝的眼睛危险地眯了眯，“何事？”
“皇上，臣发现最近九皇子身体不怎么好，多半是天牢的环境过差。九皇子毕竟从小娇生惯养难免不适应。臣请奏换地关押九皇子。毕竟案件未定，皇子依旧是皇子。”说完这段话，林凯源觉得自己已经是冷汗直流了。这不是摆明了揣测圣意吗？亏得他现在才发现……
龙椅之上的男子沉默了……偌大的大庭也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落在林凯源身上的目光有愤怒的、心灾乐祸的、同情的、焦急的、还有淡然的。
“哈哈哈……”就在众人要崩不住这压抑的天威时，龙椅上的人却突然笑了起来，“林爱卿你可别告诉朕这个主意是你想的，朕可不信。”
能想出这么一个损少得多的法子的，绝不是林凯源。其实皇上什么都知道，知道八皇子的所作所为，也知道八皇子逼着林凯源站队。他不吭声，就是想看看林凯源会如何选择。
林凯源听出了皇帝口气中的真心的笑意，暗暗松了口气，抬头微微一笑:“皇上英明，这法子确实不是臣想的，是小女提醒的臣。”
这一招，不仅退开了八皇子的强迫手段，向皇上告了一状，同时也讨了九皇子一个人情，就算日后九皇子出不来也丝毫不吃亏。毕竟说身子娇弱总比九皇子被人活活打死在他管辖的时间里。
而且也让皇上明白了林府的中立，不偏帮任何皇子，减少了帝王对林家的戒心。日后不论哪个皇子为皇都与丞相府无关，不会特别繁盛但也不会落魄。
“爱卿之女……甚惠啊……”皇帝的声音在大殿之上回荡着，带着丝丝威压。
“皇上缪赞了，小女资质愚钝，此次也实属碰巧。”林凯源不轻不重地再次将话给皇帝退了回去。以林家如今在朝堂上的势力，他并不需要特别忌惮皇帝什么，也不用再用自己的女儿让林家更上一层楼。
“林丞相这就不对了。怎么能抢自己女儿的功劳呢？”谁都没想到，平时在朝堂之上如同哑巴一般的萧王会开口说话。那个被称为京都第一公子、实力深不可测的欧阳皓宸。
林凯源微微一愣，浅笑着说道:“王爷多虑了。臣怎么会抢自己女儿你功劳呢？只是这事确实只是小女无意提醒。”
欧阳皓宸微微一笑没再说话。欧阳皓宸的父亲，上任萧王是皇上儿时最好的兄弟，长大后更是全力辅佐那时还是太子的皇上，甚至在皇上登基后不久的大雍国入侵之战中力护国土，到战死沙场。就这么一个独苗自然承受了皇上对上任萧王所有的信任和愧疚。不过上任萧王同样也给欧阳皓宸留下了不少东西，让欧阳皓宸有了保命的底牌。谁知道皇帝是真心愧疚还是……真心忌惮。
“好了，朕也累了。退朝吧。”皇帝见欧阳皓宸不再说话，便无趣地挥了挥手，起身离开。
“奚路，去拿这个林丞相的女儿的资料来。”坐在马车上的欧阳皓宸开口就要林筱冉的资料消息，“奚离，你现在去查关于这个人的消息，记住，本王要最新的。”
奚离和奚路迅速悄无声息地离开，都对于欧阳皓宸的做法有点不明白。区区丞相之女，第一次闻其名而已，主子怎么就这么在意呢？不过也只是想想，主子的命令还是要执行的。一刻钟后，两份资料送到了欧阳皓宸的手上。
看着手中两份一模一样的两份资料，欧阳皓宸沉默了半响，薄唇微微上扬，深邃的眼底透着丝丝好奇和笑意，透过嘴型可以看出他在念着三个字:林筱冉。这是第一个让他如此有兴趣的女人。
奚离耐不住好奇的性子，拿起两份一样的资料时，也是一愣。奚路拿的资料是一年前的，而他拿的是刚查出来的，居然也一模一样。这怎么可能？一个人，怎么可能一年之内什么事都不做，什么痕迹都不留。
再仔细一看，奚离自己也傻眼了。偌大的白纸只有区区几行字:林筱冉，女。当朝丞相林凯源的宝贝女儿，丞相府的嫡长女。有一兄长在军营。其长姐死于五年前城外匪徒之手，其母死于两年前。
然后？没了？奚离不可思议地将资料翻过来，反面无疑其空白的。逗他吧？萧王府的消息网什么时候这么差了？还是……这个是林筱冉的问题？就这些消息，不用查都一清二楚，查了居然也是这个结果。
“主子……”奚离面带不虞地看向欧阳皓宸，微微蹙眉。
他们自诩已经把整个京都都掌控在了手中，偏偏……出了一个这样的例外。奚离已经能想象得到主子的怒火了。
“再去仔细查查，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收获。”欧阳皓宸微微收敛眸光，让人看不出他的心绪。
能在他的排查下还不漏痕迹的人，整个京都不会超过三个。而这个林筱冉……可谓是藏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是。”奚离应声退了两步。
“等等。”欧阳皓宸忽地皱起眉头，唤住了奚离，“从丞相夫人开始查。”
若是从奇怪，应该从徐清浅那开始就奇怪了。他记得……那个被京都圣誉的徐清浅……也是来历不明！
“是。”奚离顿了顿，严肃地点点头，转身离开。他不知道，他以后的日子，会因为这个他看不透也查不清的女子而改变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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