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不亮，已经习惯早起的沈暮烟，摸索着起身穿衣，来到厨房准备一群人的早饭。
天亮之际。
张菁菁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给沈暮秋穿衣，瞅着他身上那件单薄的不能再单薄的棉衣瘪嘴，心里盘算着，用自己的小金库给暮烟暮秋置办一身冬衣冬裤。
“菁菁姐，你不要担心，姐姐说，等她再多卖几点早点，赚了钱就可以给我买新衣服，新被褥啦。”沈暮秋很懂事，一眼就看出张菁菁所想，“姐姐还说，现在年轻吃点苦不算什么，先苦后甜。”
“嘿，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能说呢。”张菁菁柔了揉沈暮秋毛茸茸的脑袋，“以前你就会拖着两条鼻涕，躲在暮烟身后，怎么喊你都不出来，怎么现在一下子转性了？”
沈暮秋一咕噜从床上跳下床，扬起小小的拳头，一脸坚定道：“姐姐说，人是会改变的，姐姐在改变，我也要改变，好好吃饭，快快长大，才能好好保护姐姐。”
“吱吱！”
小叮铛叫唤两声，一跃至沈暮秋肩头点头，就差没给他鼓掌吆喝了。
张菁菁被一人一猴给逗乐了。
“暮秋、菁菁、小叮铛、出来吃饭了。”沈暮烟在屋外一声喊，两人一猴应了一声立马跑了出去。
“我吃完要跟王大婶对菜单去，卫公子等人早饭都在锅里温着，你到时候告诉他们。”沈暮烟一边给两人盛米粥，一边跟张菁菁嘱咐道。
张菁菁低头喝一口熬得稠稠的红薯米粥，又香又甜，在配上暮烟亲手腌制的萝卜小菜，简直太舒坦了。
“嗯嗯，暮烟你去忙吧，我等他们过来，我回家给我爹报个平安，省得他担心我。”张菁菁对红薯米粥爱不释手，“这马上要到腊八了吧？暮烟，你到时熬不熬腊八粥呀？”
“腊八？”沈暮烟捧着碗算了算日子，“嗯，差不多还有大半月，估计等我参加完厨艺大赛初试后，就要开始准备了。”
“暮烟，那你可要好好准备，你手艺那么好，去年那谁家熬了一锅腊八粥，分给村里的人，结果得到计村长的赞美，整个人神气地就跟个大公鸡似的，不知道，还以为他被皇帝嘉奖了呢。”
沈暮烟静静听着张菁菁的唠叨，喝了一口粥回道：“我记得村里会厨艺的不多，刘二贵是个厨子，还有赵大叔的儿子赵水根，他不是经常给十里八乡做红白喜事的厨子，莫家村还有谁会厨艺来着？”
张菁菁一听，咽下口中的萝卜干说道：“莫家呀，我们村都叫莫家村，就是早年间出去，前几年又回来的莫家，说什么在皇都闯荡一阵子，还是觉得乡下好，依我看，完全就是在皇都混不下去，才回来的。”
“莫家？”沈暮烟脑海里想了一圈，好似对这个莫家不够熟悉，“我还真有点不记得了，菁菁你知道他家？”
“嗯，我当然知道了。我爹不是跟几位大叔经营果园嘛，莫家三天两头到我们果园里挑水果，可麻烦了，一定要从树上刚摘下的，还要一个个擦干净，才肯要。”
张菁菁不说还好，一说那话匣子就守不住了：“莫家一共二十余口人，住在莫家村东边的四合院里，那院子是当年他们回来将老宅新翻修的，莫老爷子今年六十，听说这段时间身体不好，马上要不行了，他娶了两房媳妇，大媳妇给他生了三个儿子，二媳妇生一儿两女。”
沈暮烟抽了抽嘴角：“那还真是挺多的。”
“可不是嘛，大媳妇三个儿子都已成家，二媳妇只有一个小女儿还没嫁出去，差不多有二十多了吧。”张菁菁呼啦啦把碗里的粥喝完，摸了摸肚子觉得还没吃饱又盛了小半碗继续道，“听说莫老爷子在皇都就是靠小吃摊发家的，可惜他齐下的儿女没一个能继承他手艺的，只有还未出嫁的小女儿继承了，去年那腊八粥就是她熬的，所以才神气那么久。”
张菁菁这么前后一解释，沈暮烟脑海里倒是有那么一点印象了：“她是不是叫莫泽琼？”
“对对，莫家那辈都是按泽字辈来取的，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感觉一点都不像个女孩名。”张菁菁狠狠点头，“不过不得不说，章老爷子出去那么多年，还是有点文化底蕴的，给儿女还有孙子孙女，取得那名字，就跟我们不一样。”
“行了，不提她们了，你吃完记得收拾，我先去王大婶家了。”沈暮烟起身去厨房梳洗一下，便拿着昨夜写好的菜单去王大婶家了。
王大婶家离沈家很近，沈暮烟出门往右走百米路，拐个弯就到了，今天天气不太好，阴沉沉的，时不时还有西北风吹来，沈暮烟裹紧身上单薄的棉服，抬手敲着王大婶家的大门。
没一会儿，王大婶前来看门，当看到门口站着的沈暮烟，她楞了一下而后激动地连忙将她迎了进屋：“暮烟，你咋来这么早？你该不会早上没去卖早点？”
沈暮烟点点头：“我说完今早给你送菜单来的，就一定会来。”
王大婶一边动手推开里屋的门，一边扭头满脸歉意：“哎呀，那我不是耽误你做生意了？早知道，我应该早些时日跟你说的。”
“王大婶，没关系，一天两天不出摊，不影响的。”沈暮烟笑了笑，跟着王大婶进了屋，王家跟沈家一样，两句泥瓦盖成的土屋，一间住王大婶公婆两人，一间住王大婶跟儿子王楠。
“暮烟，来，喝水。”
王大婶当初穷，没做火炕，便在屋内砌了个火炉，平时烧水做饭，冬天就往下方加柴火，提高屋内的温度。
“王大婶，你瞧瞧，这是我写的菜单。”沈暮烟将王大婶端过来的茶杯放在桌上，低头将腰间放着的纸张掏出来递给她，“你看看，这上面有没有你们忌口的东西，不合适的，我们一块商量着调整。”
王大婶接过纸张，面上有些为难：“暮烟，我不识字，要不这样，我去把我公婆喊来，麻烦你一块给我们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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