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
乔言坐在副驾驶，扣好安全带。
付凉在一旁开车。
车内气氛安静，没人开口说话。
靠在椅背上，乔言偏头看着车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霓虹灯光闪烁，街边步伐匆匆的行人，黑夜下这座繁华都市依旧热闹。
车窗打开，乔言摸出了烟，但想到没有打火机，便止住动作。
寒风入侵，迎面而来，冷飕飕的，披散的头发于后飞扬，一片冰凉。随着寒冷过来的，还有被阻挡的繁华闹市，少了层屏障，却无端的清晰明了。
半响，付凉将车窗关上。
他偏头看向一侧的乔言，眸色微沉，刚想说话，就听到乔言的手机铃声响起。
乔言拿起手机，视线从备注上扫过后，便拉了接听。
“到了跟我说一声。”萧心的声音传来。
“嗯。”
乔言应声。
微顿，萧心道：“记得欠我一顿饭。”
“嗯，”乔言道，“明天请你吃饭。”
萧心轻笑，“行，我等着。”
他没有问及付凉，甚至没有询问付凉的身份。
他做什么都知道分寸。
乔言挂断电话。
车内又陷入静默中。
“乔言。”
付凉喊她，一如既往地语调，沉稳而冷静。
乔言微微偏头，抬眼瞧着他。
微顿，付凉道：“我回家处理点事。”
离开前没打声招呼，是因没有必要，也没有理由同乔言说。
他要处理点事，没多久，就会回白宁镇。
他想回来时再同乔言解释。
没曾想，乔言会出现在京城。
“嗯。”
乔言淡淡应声。
多少的，有些冷淡。
脚踩刹车，付凉侧过身，正面迎上乔言的视线，他道：“我们需要公平点。”
微微勾唇，乔言道：“我不问。”
轻描淡写三个字，让付凉一时无话。
停顿几秒，付凉将视线收回，前方红灯变绿，他继续开车前行。
这一路，两人都没再交谈。
在即将抵达酒店时，乔言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手机响了几次后，乔言犹豫过后，点了接通。
“乔姐？”
手机里是易卫霖急切的声音。
跟易卫霖不算熟，加之一年未见，声音多少有些陌生，乔言停顿片刻后，才回想起他的名字。
乔言道：“小霖。”
听到乔言的声音，易卫霖焦虑的心情顿时回归平静——她回来了，机场再见时他还以为是错觉，直至他从萧心那里拿到乔言的电话，在拨通电话得到乔言回应后，才终于能确定乔言是真的回来了。
易卫霖缓缓吐出口气。
过了片刻，他道：“乔姐，你这次回来忙吗，能不能一起吃个饭？我什么时间都可以。”
易卫霖一字一顿的说着，语气小心翼翼的，以免因过于紧张而说错话。
因为车内很安静，乃至于易卫霖所说的每个字，都轻易地落入付凉耳中。
付凉面无表情地开着车，但抓住方向盘的力道却在一点点收紧，原本专注开车的心思，慢慢地分散在乔言这通电话上。
他能听出对方声音里的谨慎紧张，生怕惊扰却控制不住内心欲望，于是不自觉地将自己放的很低。
这是一种潜意识的行为。
他很熟悉。
在面对乔言时，多数时候都会如此。
他想到刚刚温锦夕说的，乔言在他们的圈子里小有名气，很多人都在追她，而她在那些人之中来来往往，游刃有余，她总是那么神秘莫测，对男人有着一种原始的吸引力。
这样的评价，付凉是认可的。
第一次见到乔言的时候，付凉就看得出来，她是与当时环境格格不入的人，庆雅小区、西城小学、小学老师、勾三搭四……一个字儿都跟她不搭边。只要她想，随时可以凭借自己登上顶端，成为俯视一切的存在。
“小霖，”乔言平静道，“事业比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要来的重要。”
易卫霖微怔。
他现在正处于事业上升期，最近火的两部剧给他带来一大批女友粉，正好他的年龄还算小，所以经纪人对他这一块特别注意，再三提醒他要注意私下不要跟女性来往，更不用说交往了。就连圈里常会炒作的绯闻，都被经纪人杜绝了，要的就是维持他的人设。
乔言自然清楚这一点。
这样的话，都算委婉的拒绝了。
事业是能抓住的，而她，虚无缥缈到……抓不住。
他不在乎名气，不在乎事业，在这一方面他没有任何野心，他之所以拼尽全力，是想离她更近一点，让自己有足够与之匹敌的能力。在她不声不响的消失后，他难得的想要出名，想要让更多的人知道他，只不过是想，当她打开电视机、浏览网页的时候，可以看到他，能够想起他。
可就算是这样，乔言也依旧不给他半点希望，轻描淡写地让他死了这条心。
“乔姐……”
易卫霖张了张口，还打算说点什么，然而话刚到嘴边，电话就被挂断了。
他愣住，看向手中的手机，心里生出几分酸涩感。
车上。
挂断电话，乔言直接关机，把手机丢到包里。
几分钟后，付凉将车停在酒店外面。
一停好，未等乔言下车，付凉便道：“乔言，我明天来接你。”
解开安全带后，乔言闻声，拉车门的动作一顿，她抬眼看他，轻笑着问：“付先生，不问问我明天有没有空吗？”
“我明天来接你。”
付凉仔细瞧着她，将先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言外之意，不管她有没有空，她都得将时间留给他。
这种不容置否的口吻，出奇的不让乔言反感。
乔言道：“那你可得起早。”
付凉叮嘱道：“别熬夜。”
这种叮嘱，对于乔言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她抬手去拉车门，然而，手腕却倏地被拉住，她整个人被往另一侧拉去，很快付凉倾身过来，两人顿时靠的极近。
他抓住她的手腕，手指勾住她的下巴，温热的手指触碰到她的皮肤，只感觉冰凉一片，指尖发凉。
他低下头，神情认真，仔细瞧她。
乔言似笑非笑地看他，那派游刃有余的架势，轻而易举勾得他心痒难耐。
“乔言，听话。”
他低声说着，温柔地吻住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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