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康熙出征，除了排在十阿哥后面的，其他皇子都带出来了，原本十二阿哥也是要来的，只是苏麻拉姑的身体才开春的以来就一直不太好。康熙也是怕她和别人一样，加上年纪已经大了，都七十多岁的人了，偏生病还不肯吃药，这才把十二阿哥留下来照顾。
皇子来了八个，除了跟在四阿哥身边的九阿哥和十阿哥，往日不怎么出挑的八阿哥一下子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不知不觉大家就发现，原来皇子中多了这么一位温润如玉、礼贤下士的人，虽说因为出身才几个皇子中出身最差，可仔细回想起来，似乎也不是没有支持他的人。最明显的就是安乐王那一脉，同时十阿哥外祖家那边的钮钴禄氏也有人出现在八阿哥左右。
四阿哥的营帐里，九阿哥正盘腿坐在地上生闷气。
这样的情况已经有好一会儿了。
四阿哥慢条斯理地收拾好案桌上的信件，看了一眼九阿哥，用眼神询问正坐在椅子上吃茶点的十阿哥。
这老九没什么毛病吧？
要说四阿哥和九阿哥关系真没好到这个程度，莫名其妙地在饭点跑过来也就算了，你想一道用膳，横竖一人一条案桌，再亲昵也亲昵不到哪里去。可人来了，似乎压根没有要吃饭的意思，好像是生着气等人来哄的样子。
“四哥，你别理他。他发疯呢。”十阿哥满不在乎地又喝了一口茶。
“我发疯。我这是为谁啊，老十。你是不是蠢啊，家门口的狮子都要被人搬走了，还老神在在的。你要真没想法你早说啊，把人给我啊。你九哥我还缺人手用呢。”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呸呸，老十当然不是皇帝，爷也不是阉人。
九阿哥真的是都气糊涂了。
“搬走就搬走，不是你的，摆着也没意思，爷还能缺两头石狮子。”十阿哥说完就看到九阿哥瞪眼睛，心里想想总算觉得过意不去，好心劝道：“这样的事情有什么好生气的，见风转陀、或者脚踏两条船这种人事，难不成九哥还见得少吗？”反正十阿哥这样粗犷性格的人都没少看见，实际上非常细心的九阿哥就更不可能没有碰到过了。
之所以这么生气，其实也是护着十阿哥，又恼怒之前还算交好的八阿哥做出这种类似背叛的行为。
九阿哥轻轻哼了一声：“是见过。”但这不一样。
可怎么不一样呢？
九阿哥突然就不想说了。
说什么，说自己虽然跟老十最交好，如今又因为老十的关系跟在四阿哥的身后，但他对八阿哥一直一来也是十分喜欢的，哪怕因为之前他突然和十四阿哥一起，虽然当时生气，可也想着是他先选了老十，八阿哥再找一个亲近的兄弟十分正常。
可饶是如此，也不应该做出这种类似背叛的事情。
要是温僖贵妃还在，十阿哥有没有钮钴禄家的支持也不是那么重要，但现在的情况，基本上算独身的十阿哥能依靠的也就是钮钴禄家了。
当然自己是另算的。
两者情况不一样。
九阿哥不信八阿哥不会不知道老十的处境。
“见过就行了，都一样的。”十阿哥有些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扭头去看四阿哥：“爷……我肚子饿了。”
四阿哥很想说你刚才糕点真没少吃，想了想还是朝贴身侍卫点了点头，等他出去了，才好整以暇地对九阿哥说道：“这人一旦有了别的心思，不是八弟也会是别人。眼下的情况也不算太坏，至少十弟能提早知道处境，日后在某些事情上可以提早做出防范。”至于这样的事情，对于四阿哥来说实在不是一个事。
想当年，他登基前的准备，又有谁知道同样是佟佳氏，隆科多会支持他呢。
不过这个八弟，还是一如既往地有能力。
礼贤下士，想当贤王吗？最好只是如此了。
同上一世相比虽然有继续往相似的轨道前进，但也已经有很大的不同了。原先作为八爷党铁杆支持者的两个人，一个坐在自己营帐里吃茶点，一个在絮絮叨叨像个老头子一样的埋怨。
四阿哥突然觉得这样的情形，实在是有意思。
“话虽如此，可八哥他还……”
“还怎么样？”
九阿哥看了四阿哥一眼，不说了，想着也算是没成功，就不必说了。那安乐王虽说是个王爷，可这些年早就和兵权沾不上一点关系了，八哥做再多也不过是无用功。何况，他心中也怀疑，四哥其实是不是都知道了。
以前是没怎么接触，也没有想法，毕竟年龄差大了一些，又是这么一个冷冰冰的人，大家都是皇子，凭什么要自己热脸去贴冷屁股呢。
可这阵子因为十阿哥的缘故，倒是频频和四哥接触。
越是接触久了，九阿哥就越发觉得这个四哥有些深不可测。
究竟是什么原因呢，他说不好。
只是下意识地告诉自己，若非必要，还是不要和四哥做对，也不要交太多的底让对方知道，当然适当的亲近对方也是必要的。
就像今天，九阿哥来这闹一场，也是有做给四阿哥看的意思。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八哥隐隐似乎又要争的意思，四阿哥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九阿哥觉得未来的事情，谁也不知道。
但八阿哥和四阿哥相比，无论年龄和本事，似乎都是后者更强一些，在他心中至少是如此的。
至少哪怕是为了十阿哥，九阿哥也是在告诉四阿哥，他们如今和八阿哥的关系已经不及从前了。
饭菜送过来的时候，九阿哥总算从地上爬起来，像似泄愤似地大快朵颐后，又拉着十阿哥离开。
四阿哥笑笑，打开地图查看起来。
没多时，有暗卫来回复：“九阿哥跑去找八阿哥，两个人起了冲突，现在被万岁爷的人带走了。”
“爷要过去吗？”
四阿哥摇头。
熊孩子闹事，自然要找老子。
他就是一个当兄长的，没必要去，何况真有事，皇阿玛那边还能不派人过来。他要是对其他事事事关心，说不定皇阿玛就得怀疑他在偷窥大帐那边的动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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