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的气氛似乎在一瞬间凝固了。
杜若溪站在原地,心里忐忑不安。
原本她只是想旁敲侧击,暗示阮煜城陶洛清不是个好东西,这样陶洛清可能也不会怀疑到她的头上继而把录音放出来,但是她一气上心头,说出的话就失了分寸。
见阮煜城一直不言语,杜若溪心想这件事反正也没有退路了,还不如添油加醋多说点。
“阿城,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本来是去Vogue平面找阮南诺的,结果我就听见陶洛清和阮南诺在办公室里说着什么,陶洛清她居然拿了阮氏集团的文件交给别人,她就是不安好心!阿城,你平常对我怎么样我都不怕,但是唯独和一个商业间谍在一起,绝对不行啊!”
杜若溪正苦口婆心劝着阮煜城,阮煜城却冷不丁打断了她的话。
“你去Vogue平面找阮南诺干什么?”
“我……”杜若溪没想到阮煜城竟然只关心这个,一时语塞,“因为公司上的一点事情,我得去找阮南诺谈一谈……”
她一时想不出个好理由,飘忽的声音一听就是在说谎。
阮煜城冷笑一声,语气里隐隐有着不耐烦。
“我怎么就不知道APM集团什么时候和Vogue平面有合作了?杜若溪,你过来找我就是想撒谎的,现在就可以走了。”
“阿城,我没有撒谎啊,我怎么可能骗你呢!”杜若溪浑身一颤,扑过来抓住了阮煜城的手,“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你想想看这段时间阮氏集团周边的企业被吞并了多少了,你稍微查一下就能明白所有事情!”
阮煜城却不答话,他一把甩开杜若溪,眼里有着厌恶的神色,“再不走的话,我就直接叫保安了。”
他按下桌子上的一个按钮,很快就有几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走进了办公室。
原本这几个保安在见到办公室里的人是杜若溪时还有些惊讶,但在阮煜城给了他们一个眼神后,他们也不客气,直接架着杜若溪拖离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很快重新安静下来。
静谧的氛围里,阮煜城的心却乱糟糟的。
他走到窗户边点燃里一根烟,力图压下心里那股莫名的焦躁感。
其实刚才杜若溪说的话阮煜城并不是没有听进去,只是刻意忽略了。
这段时间以来阮氏集团周边小企业被莫名吞并,无一不是丢失了关键信息造成资金链漏洞,最后只能接受并购。
阮煜城已经查过了,吞并这些小企业的都是同一家公司,然后那家公司只是一个空头公司,一个遮掩幕后之人的幌子而已。
而这幕后之人,还是他熟悉的人——阮南诺。
思来想去,能在他身边一直窃取商业机密而又和阮南诺有联系的,恐怕就只有陶洛清了吧。
阮煜城没有选择说破,他都不清楚自己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贪恋那一时的温暖吗?
只是他也不知道他可以忍受多久,他可以给陶洛清一次机会,但不会次次都给她机会。
阮煜城吐出一个烟圈,他的眼神一直盯着远处的方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陶洛清不知道杜若溪在她们谈话过后就直接去找了阮煜城,她心里产生了一丝危机感,心想着要尽快查明母亲死亡的真相。
毕竟一段录音只是会给杜若溪带来一些麻烦而已,不一定能揭露全部真相,到时候失去了这张筹码,下一步可就不好走了。
陶洛清思来想去,又去了一趟洛海市监狱。
当和陶文渊见面时,她开门见山地问道:“爸,我最近在查一些事情,我想问你,你知不知道妈她当年究竟是怎么死的?”
一听陶洛清问起当年母亲死亡的真相,陶文渊顿时瞪大了眼睛,失口喊道:“我不知道!”
他的声音之大,让陶洛清都吓了一跳。
她直觉明白不对劲,试探性地问道:“爸,你真的不知道?有些事情对我很重要,我希望你不要骗我。”
陶文渊沉默地摇了摇头,干脆连话也不说了。
他怕自己误说出来一些事情,让陶洛清都卷进风雨之中。
陶洛清不死心,一连问了好几遍,陶文渊却三缄其口,沉默不言。
整个会面室的气氛都压抑无比,等到会面时间结束,陶文渊也再没说一句话。
在陶文渊被狱警带走的那一刻,他扭头看了一眼隔着玻璃的陶洛清,眼神无奈而又悲哀。
陶洛清低下了头,没有接收到陶文渊的眼神。
她带着满腔心事回到家中,提早下班的阮煜城正坐在沙发上等她。
陶洛清没心情和阮煜城打招呼,径直就要上楼,阮煜城却忽然叫住了她。
“陶洛清。”
他的声音平淡,同往常一样,却让陶洛清嗅到了一丝风雨欲来的感觉。
陶洛清站在楼梯口,勉强扯出了一丝笑容,“怎么了?”
阮煜城冲陶洛清扬了扬手里的一叠文件,他沉声说道:“最近你一直跟着我在阮氏集团里学习,你也应该知道阮氏集团周边的几个小企业都被吞并了,你有什么看法?”
没想到阮煜城突然提到这件事,陶洛清的心里“咯噔”一声,难道他已经知道她的所作所为了?
不过看起来阮煜城的脸色没有什么异样,陶洛清就装作和平常一样说道:“发展动力不足的小企业被吞并是很正常的事,阮氏集团不用给它们拨款,好好经营总部也不用担心。”
她说的听起来没有什么问题,阮煜城的脸色却倏地沉了下去。
陶洛清等了半晌,没有等到阮煜城的回应,她脚步一动,才刚踏上一层楼梯,阮煜城却又突然开口了。
“陶洛清,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什么?”陶洛清错愕,神情又在一瞬间恢复了正常,“我没有什么想说的啊……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她明明笑意盈盈,落在阮煜城的眼里却觉得格外冰冷。
“……没事了,你走吧。”
阮煜城低着头,语气很轻。
陶洛清的心里莫名一阵慌乱,她快步上楼,头也没回一下,自然没有看见在她上楼之后,阮煜城那冰冷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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