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烟儿坐得离白杨远远的。
她的心里不止一次后悔着,为什么自己要憋着一口气不上纪五福的马车,偏偏要挤上这辆马车来。
纪五福虽然令人厌恶,但这白杨看着却是令人心里发毛,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尤其在马车里钻进来一只鸽子,白杨又拿出玉米粒喂了一下鸽子后,她的脸色更令人望而生畏了。
莫烟儿不着痕迹地又挪了挪屁股,听着那白杨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
“他让她等他……哈哈,他让她等他……”
白杨笑出了眼泪,“我一心一意待他,甚至不惜为了他背叛主公,结果他去找别的女人,让那个女人等他。”
等他找回记忆,然后一脚踹掉自己,再与纪五福双宿双栖?
莫烟儿大概猜到她在说些什么,顿时面露厌恶,“这姓纪的贱人,真是不知廉耻,专门勾搭有妇之夫!”
一同待在一个车厢里这么久,白杨第一次正眼看她,“你是……靳愄的妻子?”
没想到靳愄能被救回来,正在心里惋惜着与解无冬无缘的莫烟儿勉强笑了笑,“正是。”
白杨扬起了唇,“纪五福要抢你的男人,你难道不恨她?”
恨吗?莫烟儿忽然有一霎那的恍惚。
应该是恨的。从小到大她的心里只有愄哥哥,愄哥哥就是她的一切,如果此生不能嫁给愄哥哥,她情愿去死——
她对愄哥哥的爱有多深,对纪五福的恨就有多深。
莫烟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脸上疑惑的神色一闪而过。
可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好像也没那么恨了……啊,好像是在见过了那绝色公子后……
白杨伸手推了推她,不悦道:“我在问你话!”
“恨!当然恨!”虎落平阳被犬欺,莫烟儿何曾被一个低贱的残疾女人这样不客气地对待过?可她只能暂时忍着,“怎么可能不恨!”
“那你怎么不想办法对付她!”白杨不高兴地瞪她,“没用的东西!”
自己若不是腿脚不便,那纪五福能是她的对手?
莫烟儿一窒,她当然准备了不少好东西留待以后好好地“招呼”纪五福,可现在纪五福又还没进府,除了后宅,外头的世界又不是她的主场!
可输人不输阵,怎么能被一个低贱的残疾人说自己没用?莫烟儿脑子一热,“谁说我不想办法对付她的?我能想到的办法,多了去了!”
说着,便把自己从娘亲那里学来的计谋一一数来,“……我可以在她的茶里放迷药,等她喝下了,就脱了她的衣裳,扶到别的男人床上去,与别的男人大被同眠……”
哪个男人能忍受得了自己的女人给自己戴绿帽子?到时候,纪五福就算不死也脱一层皮。
“我还可以给她送一批找人特别打造过的首饰,首饰里藏一些药物,让她日夜戴着导致无法受孕……”
“就算她受孕了,我也有一百种办法让她神不知鬼不觉地落水,让她吃错东西,让她落胎,让她生不如死!”
“……又或者,在她的屋子里,一些隐秘的地方放上一个稻草人,上头写了家中长辈的生辰八字,扎满了针……”
“……买通了她的婢女,让她婢女在她每日的饭菜里放少量的不易被人察觉的毒药……”
总之,纪五福这贱人敢跟她抢男人,她会使出浑身招数,让这贱人一辈子都活得战战兢兢,不得安心!
莫烟儿自顾自地说着,发泄着满腔的恨意妒意,无意中竟将自己毕生所学的宅斗技能一一传授给了白杨。
白杨若有所思,将她说过的话牢牢记在心里。
…
…
当夜,一行人借宿客栈中。
白杨在荆棘的帮助下下了马车,看到解无冬也下了马车,神情欢喜地追了上去,“阿解!”
解无冬皱起眉来。
“阿解,”察觉到纪五福也下了马车,她故意提高了声音道:“阿解,我们还如往常一样,住同一间房吧?”
他们前往西域的一路,一来防着解无冬随时要饮血,二来也是为了躲避主公的追踪,因此每次投宿都是只开一间房。
当然,那时候的她乔装成了一名少年,而解无冬则选择乔装成了她的爷爷。而且,哪怕同居一室,也是他睡地上,她睡床上的。
可这些内幕,他们自己知道,外人可不知道。
果然,她留意到了纪五福身影微微一僵,面无表情地从她和解无冬的身边走过。
解无冬想伸出手去拉住她,白杨却先了一步扯住他的袖子,“阿解,好不好嘛?”
身后的莫烟儿看着白杨能与那美男子光明正大地拉拉扯扯,心里又是羡慕又是嫉妒,但看到纪五福的脸色,又觉得心里畅快得很。
既然自己得不到,那就让他们互相折磨,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解无冬甩开她的手,冷漠道:“我劝你,别在我面前玩花样。”
房间剩了六间,最终分配下,苍耳子一间,纪五福一间,梅一二三一间,梅四五以及仍昏迷不醒的靳愄一间,荆棘与解无冬一间,白杨仍旧被分配到了跟莫烟儿一间。
莫烟儿可不乐意,肚子走到柜台处,“小二,我给你双倍的价钱,你再给我腾出一间房来!”
她可不要跟那阴森森的白杨睡一个房!
“这位夫人,”掌柜的露出为难的神情,“就剩这五间房了,不能再多了!”
“你去找找别的客人,如果有愿意让出来一间房给我的,我双倍……不,加三倍价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她才不信没有人不心动。
掌柜的却更为难了,“可是,如今都是子时了,其他客官们都睡下了……扰人清梦,不好吧?”
莫烟儿才不管这个,不耐烦地丢下一锭银子,“快去,我困得很!”
“这……好吧。”
很快,掌柜又拿了一把钥匙回来,笑眯眯地,“夫人,给。”
莫烟儿总算愉快地拥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她住进去后没多久,梅四敲响了她的房门。
“靳少夫人,”梅四道,“既然多了一间房,那靳公子就交还给你照顾了。”
莫烟儿:“……”
她确实是一直想要跟愄哥哥圆房,可如今愄哥哥这个模样,她还圆什么圆?
挫败地打开窗打算透透气,莫烟儿突然看到了对面——
白杨坐在轮椅上,无声无息地滑进了那间,属于荆棘与解无冬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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