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雪美目骇然，25块钱买来的廉价T恤之下，胸口高低起伏。
“最高负责人？重阳，莫非你怀疑在那里指挥全局的人是……？”
李重阳点点头。
脚步坚毅踏出：“陈一刀。”
“此人太过危险，从最早出现就一直躲在暗处。”
“如今终于有可能会碰上面，冒着再大的风险我也要干了他！”
李重阳毅然表态，一把抓起白清雪的小手继续上山。
将佳人护在身后，步伐坚定。
白清雪犹豫了一下，也是选择了跟随面前的这个男人。
李重阳是对的。
如此可怕的对手，放过这一次，下次他将会更疯狂的卷土重来。
身后的那些杀手，似乎猜到了二人的意图，也在疯狂呼啸着一路上山。
嗡嗡嗡。
又是几架无人机，抢先一步起飞接近。
砰、砰、砰……
六枪，五架。
空了一发。
李重阳中枪的肩头，终究是影响了瞄准的精度。
但问题不大。
这一步也在自己的计划之内。
很快，坡度逐渐放缓。
月色朦胧，星星被黑云遮蔽。
下雨了。
山风骤起，雨势迅速变大。
二人来到山顶。
悬崖边，有一个盘腿坐着的背影，面前摆着许许多多的电子仪器。
雷达、遥控、光学望远镜；
手机、对讲机，还有一壶酒。
李重阳大唐酒业的主打品之一，斩马刀。
看到酒壶，李重阳就明白，怪不得偏偏是今晚。
这个陈一刀，真的猜到了李重阳的全部精力都用在了商战方面。
这更加让人感觉是棋逢对手。
大唐酒业的事情，从局外人的角度来看，能看透这一切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毕竟李重阳自始至终都属于幕后人物，能猜到大唐酒业将会在今晚攻占市场不难。
但能猜到李重阳主导了这一切，那就有点东西了。
哒哒。
李重阳停下了脚步，把白清雪的倩影挡在后面。
那个指挥全局的人物，这时候也放下了手中的无人机操纵手柄。
转过头来。
光线很暗，能够看出他是个六十岁，甚至更老的男人。
长发，灰白，蓬乱，披着一件黑袍。
身形偏瘦，双目如电。
是个智力型人物，个体战斗力应该不会太强。
“桀桀……”
老者怪笑了两下，声带摩擦，好似两块干燥的骨头碰撞。
“能找到这里来，真是低估了你。”
李重阳二话不说，举起枪口就对准了那人。
“你就是陈一刀么？”
老者笑的意味深长：“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想拿这把枪吓唬谁？”
“我敢料定，你的枪里没有子弹。”
“从最开始，枪声一共响了十三次，你的弹匣已经空了。”
听到这话，白清雪靠在自己脊背上的娇躯，也是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这个老头，连每一声枪响都记得这么清楚？
果然是个强劲的对手，能够和李重阳一样，达到一步三算的境界。
李重阳的枪口并没有丝毫犹豫，依然直直的对准了老头。
这个距离，一枪便可毙命。
身后那些杀手也在快速接近，最多只有几分钟便可赶到。
老头的脸上有过一丝丝的慌乱，但很快就恢复平常。
对着耳机自言自语：“没关系，我心里有数。”
说完，摘下耳机，孑然一身。
“严斌到底给了你们多少钱？”
李重阳开口问道：“这么大的阵仗，一千万肯定不可能吧，我不相信你陈一刀会做赔本的买卖。”
老者悠悠言道：“一千万？那是对付普通人。”
“对付你这样的目标，一个亿都是友情价了。”
“虽然那个严斌舍不得掏钱，但当我把刀子放在他身上之后，他就很爽快的答应了。”
李重阳和白清雪都是暗暗咂舌。
陈一刀果然不是一个普通的赏金杀手。
连燕京严家的大少爷都敢武力胁迫，要么是底气充足，要么……就是一个疯子。
老者站了起来，步步接近。
李重阳始终保持着十几米的距离，与他相互顺时针方向移动。
很快，双方调换了位置。
陈一刀站在上山口，李重阳和白清雪来到了悬崖边。
白清雪反应很快，玉足踢踏，将那一排排的电子仪器全都踢下悬崖。
废了他的指挥系统。
陈一刀缓缓扬起双臂平伸，张开怀抱：“来啊，不是想杀我吗？”
“一把没有子弹的枪，你拿什么杀我？”
“就算杀了我，身后的兄弟围过来你们怎么逃脱，难不成还会飞吗！”
“桀桀桀。”
笑声让人不寒而栗，形似癫狂。
李重阳还从来没有杀过人。
刘凯飞那是个意外。
眼前的这个陈一刀，绝对是个人才，如果可能的话，真心想将其留为己用。
但就像白清雪说的那样，即便是个人才，太难以掌控的依然没有任何价值。
更何况，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李重阳长长吐了口气，指尖放在了扳机之上。
“陈一刀你很聪明，但是你就那么确定我的枪里没有子弹么？”
老者的表情怔了一瞬，快速回想。
EAA“帕夫纳证人”手枪，弹匣容量十三发，李重阳和白清雪各自开枪。
枪声一共响了十三次。
没问题！
表情恢复，陈一刀自信的点了点头。
李重阳悠悠开口：“那如果，在最早的时候……我的枪膛里就有一颗子弹呢？”
咯噔——
陈一刀表情大变！
弹匣里十三发子弹没有任何问题。
但如果枪膛里早就已经存了一发，那么李重阳手中这把枪，一共可开十四响！
糟糕！
陈一刀当即脚尖点地，身形快速后撤，长袍扬起好似夜空下的蝙蝠。
李重阳笑了笑，甩手一枪。
无人机我都打得中，还怕你一只老蝙蝠？
砰——
呼啸的子弹，穿透陈一刀的眉心，带走了他所有的体温。
这个自始至终把所有事情掌控在全局的陈一刀，这个认定没有子弹的老者。
仅仅只是忽略了这么微小的一个可能性，便满盘皆输！
现在，他才明白。
为什么李重阳打飞机的时候，空了一发。
都是局。
呼呼呼——
几十位杀手疯狂逼近，领头的六大武道高手，更是一步迈出十几米远。
他们看到了这一幕，目眦欲裂，毫不客气的冲过来准备把李重阳和白清雪撕成碎片！
白清雪趴在李重阳的胸口：“怎么办，同归于尽么？”
李重阳笑了笑，把手枪还给白清雪。
“雪儿，我记得你应该稍微有点恐高吧。”
白清雪不明白。
李重阳手臂用力一抱，拦住白清雪纤细的腰肢紧紧贴在自己胸膛。
“记住我说的话，如果害怕，那就闭上眼睛。”
咻咻咻——
几发子弹破空而来，众多杀手距离二人只差几步！
李重阳一手揽着白清雪，另一只手缓缓扬起。
竖起一根中指。
接着，身子向后倒去。
三百多米的悬崖之上，夜色骤雨之中。
二人相互依偎，在山谷之中留下了一道坠落的弧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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