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峥眼皮一动：“胆子大？”
牧醉欢眼睛及不可见的眯了一下：“是啊，好多人都说，我住的那栋楼曾经发生过凶杀案，还有人说闹鬼呢。就这样我还住在那里，不是胆子是什么。”
赵峥意识越来越清楚，好像被牧醉欢这话给刺激得醒酒了一样，不过没怎么表现出来。
“你说的是半年前的凶杀案吗？”
“咦，你也知道？”
赵峥叹了一口气：“知道。半年前是我一个朋友的生日，就在那天，我朋友的朋友被杀了，到现在都没找到凶手。”
“这事儿是真的啊？”牧醉欢装作很怕的样子，“我也问过李行，可你也知道，李行这个人不怎么靠谱，我就没当真，没想到是真的！”
赵峥侧头看了她一眼：“李行说你的胆子很大，对这类事情很感兴趣，怎么现在又怕了？”
“我能不怕吗？再说了，当时是白天，我是冲着那顿饭去的，总不能没话题聊吧。所以才说对这个感兴趣，我哪知道李行没有骗我……”牧醉欢那副有些怕，还硬要撑着的神情让赵峥笑出了声儿。
“你笑什么？”
“李行很喜欢你，今天大家去KTV之前，就说要带一个他很喜欢的妹子来。结果……”
牧醉欢接过话：“结果我喜欢的是你这类型的？”
赵峥唇角挂着浅笑，没有答话。
两人慢慢靠近的牧醉欢所住的那一栋楼，到楼道的时候，赵峥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你比我还怕？”
“我有什么好怕的，死去的那个人也算是我朋友，他性格好人品好，就算做鬼，也不会是恶鬼。”赵峥淡然说道，“你之前还说怕，到了这里，不是也没怕？”
牧醉欢有些不好意思的瞥了他一眼，轻轻说道：“这不是有你在旁边嘛……”
赵峥哂笑，牧醉欢假装没看到他嘲讽自己。
当然，也可能是自嘲。
“你住几楼？”
“二楼。”
赵峥站在楼道，看着牧醉欢打开房门，而后跟了进去，轻轻的关上门，说道：“可惜……”
房间里没有开灯，牧醉欢拉着赵峥的衣服一角，朝着沙发上走去。
“可惜什么？”
赵峥顺从的坐下，和牧醉欢一坐一站。
虽是晚上，可这里采光好，外面的月光照进来，加之有路灯，可以明显的看到两个人脸上的表情。
“可惜，你这个专门找上门的人，不能跟唐柠死在同一个地方。”
牧醉欢什么都没说，就这么淡淡的看着他。
“呵，不装了？你刚刚不是说自己害怕吗？那，你现在面对杀人凶手，而且，很有可能一会儿就会死在我手里，你怎么不害怕了？”
牧醉欢甚至都没有远离他，还跟着坐在了他身边，冲着他一笑：“我为什么要怕？”
赵峥缓缓靠近牧醉欢，身上有很大的酒味，按照文雯对他的了解，他是不能喝酒的，喝了这么多都没事，不能说文雯的说法不对，而是有误。
他一开始确实是醉了，只是意识很清醒。
而赵峥是属于，一旦喝了酒，又放出了内心的猛兽，会比没喝酒还要清醒。
会做出没喝酒时，不敢做的事。
“你杀唐柠的时候，也是喝了不少酒吧。”
“是啊。”
“为什么？你跟他应该不熟，你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赵峥笑了笑，兴许是觉得牧醉欢活不过今晚，他又有很多话想说，一点儿都没有隐瞒，像是跟老友聚会一样，缓缓说着……
“我羡慕唐柠，唐柠有钱，性格开朗不说，还是学校的校草。”
“如果只是这样就让我杀人的话，我可能会杀很多人。可是……谁让他和李行那一群人成为了朋友，还认识了文雯呢？”
“文雯一直以来都喜欢他这种类型的，而我不管被多少人说很优秀，文雯都没看在眼里，只当我是朋友、男闺蜜。”
“我这么喜欢她，不但不能跟她表白，甚至连一点喜欢她的眼神都不敢表露。”
“我一直守着她，希望她能看清楚我的心。可认识唐柠后，文雯很高兴的找上了我，说她喜欢上了一个人，一个特别优秀，像是上天知道她的喜好，专门送到她面前的一个人。”
“在爱情里面，最先动心的人都是卑微的。我不敢对文雯表达爱意，文雯也不敢对唐柠表达，甚至都不敢主动说话。”
“可一旦唐柠主动理她，或者跟她说话，她都能高兴好久。”
“而分享这些喜悦的人，却是我。”
“后来，文雯求我，求我给唐柠带话，说约他去看电影。”
“这种帮助情敌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做？我不但没做，还骗文雯说，唐柠答应了，到时候在电影院门口碰面。”
“文雯打扮得很漂亮，特别开心的就去了。”
“我知道唐柠是不可能去的，毕竟唐柠这个大少爷也许连文雯是谁都不知道。”
“那天，我悄悄的跟去了，文雯在电影院门口一直等，我在不远处一直看着她。等午夜场都散了，文雯也没等来人。”
“你知道我有多心疼她吗？她蹲在地上，无助的哭了好一会儿。”
“后来文雯难过的回去了，我怕她找我，就赶紧等在了她的出租屋。果然，她一看到我就开始哭，问我唐柠为什么没有来。”
“我怎么敢说我没带话？我不敢啊！”
“我在安慰她的时候，心里很不舒服。凭什么我们都求而不得？凭什么唐柠什么都不知道，却能让文雯这么喜欢？”
“于是，我一直在找机会，找机会想要弄死唐柠。”
“可我还是不敢……”
“直到我朋友生日那天，所有人都喝多了，我也是。”
“可我知道，我就算喝醉了，也只是当时迷糊一阵。我装作醉得不行，和一群喝醉了的人躺在沙发上。”
“亲眼看见李行他们把同样醉得叫不醒的唐柠扶着，送回对面。”
“我站在门边，一直盯着猫眼。因为我知道，这些人送唐柠躺下后，不管多难受，都会回自己家。”
“果然，门又开了。”
“送唐柠的人走了，李行是最后一个，他接了一个视频，连门都没有关，就急冲冲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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