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娴是极佳的倾听者。
她神情认真，亲和美好的姿态足以让人卸下防备，对她述说心事。
秦衍风当然不会傻乎乎说出自己，他眼珠转了转，不疾不徐地开口：“我兄长下个月来京城抢亲，届时，他让我帮他掩护，你觉得这个忙我应不应该帮。”
“抢亲？”江娴骇怪，“你还有兄长？难道叫宋五宋六？”
“叫什么名字不重要，我把你当知己，才跟你商量此事的。”秦衍风一副坦诚相待的样子，倒让江娴愧窘了。
她眨了眨眼，“你兄长为什么要抢亲？”
她的眼睛如一汪清泉澄澈见底，似乎世间所有污秽尘埃都能洗涤干净，一切黑暗无所遁形。
秦衍风谎话连篇，他不敢与她对视，组织了一下语言，沉声道：“说来话长。我兄长很喜欢同村的一名姑娘，在他最穷困潦倒的岁月里，只有那姑娘不嫌弃，愿意跟他做朋友。兄长因此喜欢她，但她心另有所属，是隔壁村的秀才。那秀才家中颇有财产，人长得还行，但我家兄长亦是相貌堂堂，精通武艺不输文采。”
江娴听明白了，典型的三角恋啊。
对于这些事儿她最有心得了，好奇追问：“然后呢？”
秦衍风清了清嗓子，接着说：“我兄长年初有事出了一趟远门，等他回村，才发现爱慕的姑娘跟着秀才搬来京城，决定下个月成亲。兄长自然不想放弃那位姑娘，故此，打算把那位姑娘带走，破坏她和秀才的亲事。”
江娴满脸问号。
人家姑娘和秀才两情相悦，宋七他兄长一个妖怪瞎反对什么？
江娴委婉地表示，“你兄长做事不地道，你别跟着他去掺和了。”
“你听我讲完。”秦衍风老大不乐意，“我兄长对那位姑娘真心实意，他这次来抢亲，一是想要让那位姑娘看清他比秀才更优秀，另一方面，让那秀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江娴越听越迷糊，“宋七，你到底想说什么？”
秦衍风噎住。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跟江娴说什么。
“你觉得我兄长好不好？”
江娴：“……”
这要她怎么说？
她都不知道宋五宋六是什么人，单从这故事里了解，怎么看都是他兄长有毛病。
“好……挺好。”江娴客套不失礼貌。
秦衍风一下就听出来她在敷衍了事，声音沉了沉，“你可知道，那秀才除了出身好些，文韬武略都不如我兄长。”
“何以见得？”
“……我说比不上，就比不上。”
江娴觉得秦衍风又开始固执己见了，她忍不住提醒他，“但是，那位姑娘就是喜欢秀才。喜欢一个人，和那个人优不优秀英不英俊没太大关系。”心灵的契合，才能让灵魂产生共鸣。
“我兄长很在意她。”
段问春是他上辈子失意时，唯一给过关怀的外人。
说完这句，秦衍风猛然想到之前在山村乡野里只知道钓鱼，把段问春忘却脑后，突然没了底气。他音量弱了下来，补充了一句，“但之前他因为有事，把那位姑娘给忘了。”
江娴小声嘀咕：“你这话自相矛盾，说明也不是很在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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