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定这个单元了吗？”
云相思看着秋日下安静伫立的楼房，淡淡问了一句。
“肯定没错。”战狼肯定点头，不甘心地补充一句，“要不是怕打草惊蛇，我就带着大毛进去一家家仔细嗅嗅了。”
云相思笑笑，拍拍大毛油光水滑的背，拔钥匙下车。
“这有什么的，走，看看去。”
她把印有“蚂蚁搬家”字样的红色马甲扔给战狼，自己也套上一件，甚至连大毛都准备了一件。
战狼龇牙一笑，迅速将马甲穿好，满脸的兴奋嗜血。
云相思苦笑一声，又拿出一顶帽子给他扣在头上，压低帽檐。
“你淡定点。这不是什么高明的主意，我其实就是想去打草惊蛇的，但不想闹出大动静，把咱们都折进去。你快管理好表情，不行就低头装哑巴，把大毛也管束好，一切交给我应付吧。”
战狼不以为然地一转帽檐，歪戴帽子，搭配上一身去了标识的迷彩服，身强体壮的倒挺符合干重体力活的痞子形象。
“你先跟大毛沟通沟通，要是有什么发现，你心里知道就好。”
云相思不放心地嘱咐一句，对战狼一手训练出来的大毛十分有信心。
战狼呜呜地跟大毛沟通几句，大毛乌溜溜的眼珠子盯着他，十分有灵性的样子。
“行了，走吧。”
战狼催促一声，大踏步下车。
云相思锁好车门，拿着一个本子，急匆匆地往楼道里走。
她一口气爬到顶楼，也不知道算不算幸运，一个人都没遇见。
云相思喘口气，冲战狼使个眼色。
战狼手一松，大毛轻巧地往三户人家面前溜达一圈，乖巧地回来蹲在战狼脚边，一看就是一无所获。
云相思也不气馁，伸手敲门。
她敲得很响，就是屋里人在睡觉，也会被吵醒。
敲了十几下之后，房门还是没敲开，反而把旁边邻居家人给引出来了。
“你们找谁啊？”
脸圆圆的年轻姑娘探出头，好奇地看着他们问，说话带着明显的土话腔调。
云相思打量她一眼，着重看了她身上系着的白色围裙，心里有了数。
“你好。我们是蚂蚁搬家公司的。早上我们接了个单子，叫来这里搬家，可是怎么敲门都没人答应。姐你知道他们家人去哪了不？”
云相思嘴甜地问了几句，还冲她亮了亮手里记录了半篇什么东西的本子。
姑娘惊奇地瞪大眼，迟疑地摇摇头。
“没听说金老师要搬家啊，难道是要卖旧家具？他们这个点还在学校的，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姑娘警觉起来，手抓着半开的大门，像是下一秒就要关上门躲回去打电话报警。
云相思也跟着诧异地瞪大眼，重新看看眼前紧闭的大门，转头看看背后的那户，嘴里还小声嘀咕着。
“金老师？不对啊，打电话的那家说是姓张，是个什么官来着，不是老师，哪错了？难道是那家？”
姑娘干脆地摇头。
“王奶奶腿脚不利索，爬不动楼，她儿子给买了个一楼住，这边空很久了，你肯定搞错了，你再仔细看看。”
她看云相思一个小姑娘，眉清目秀落落大方的，以为云相思也是跟她一样，家里困难，小小年纪就出来打工挣钱的，起了同病相怜的心思，警惕之心去了大半。
云相思眨眨眼，嘀咕一句，“是这样啊”，泄气地举起手里的本子使劲看。
“那是哪错了呢？爬这么半天楼。”
她猛地抬头看看门牌号，一拍脑门！
“还真是错了，怎么不小心爬到六楼来了，爬过头了！真是蠢死了，白受一回累，嘴巴都干了。”
云相思抱怨着，嘴里不留心就带出土话的调调来。
姑娘更觉得亲切，门敞开得大一些，笑着问：“你爬过头了啊，哈哈，你可真不小心。你家是哪的啊？听着说话跟我们那差不多。”
云相思不适地清清嗓子，做出喉咙干强咽口水的模样，嘶哑着说：“咳，我老家侯官屯的，姐你是哪的？你给这家做保姆呢？一月挣不老少吧？”
姑娘高兴地弯起眼笑。
“我是姚家庄的，咱们离得不远，我说听你说话这么耳熟呢。你渴的厉害吧，等着，我给你倒杯水喝。”
云相思受宠若惊地拒绝：“那怎么好意思，别给你添麻烦，扣你工钱就不好了。”
姑娘大方地摆手。
“这有啥，一杯水的事，等着啊。”
姑娘把门带上，很快端着一杯水出来，门开得不小，大毛趁她不注意，安静无声地溜了出来。
云相思盛情难却，接过杯子喝完水，跟她客套两句，匆匆忙忙下楼找搬家的客户去了。
下到楼道里，云相思冲战狼投过去个询问的眼色。
战狼一脸疑惑，看着大毛的反应，犹豫着轻轻摇摇头。
云相思暗叹口气，打起精神。
哪有这么幸运，来了就误打误撞地找对地方，还是慢慢查吧。
云相思借口百出，很快将六层楼的住户简单筛选过一遍。
大毛也幸运地进了五家里头转了一圈，失手过三回，也都被云相思诚恳地赔礼道歉摆平了。
但是结果依旧不尽如人意。
云相思抹把汗，上车看着手里本子上的速记内容，沉默地快速分析着。
战狼安抚着大毛，迟疑地说：“云相思，603那家，大毛的反应有点不一样。”
云相思精神一振，立即问：“怎么不一样？”
战狼看着乖顺的大毛，语气里满是不肯定。
“说不上来。”
云相思点点头，手里的笔轻轻敲击着本子。
“根据楼下几户打听来的消息，603的王秘书，家庭条件可是十分不错的。不过，秘书处的秘书加上税务局的会计，一月工资也不会很高吧，家里头冰箱电视沙发一应俱全，保姆也请了。就算是摊上一个好岳父，也有些夸张了。”
她抿嘴笑笑，开车离开。
“咱们查查这王秘书的情况去，刚才喝水的杯子可是有讲究的。”
战狼来了兴趣。
“那个玻璃杯，你发现什么了？”
云相思嘴角抿着笑，手指虚空画了一个简单怪异的花纹。
“我光顾着看他们家装饰了，差点忽略了手里的杯子。”
她捻捻手指，笑意灿烂。
“那杯子不是普通的玻璃杯，在把手的底部，有个十分不明显的印记，像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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