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长流山死里逃生，便要面对大军压境这种事情。
别说是墨凝香，就算是林凡都有些招架不住。
更何况墨凝香还只是个小女孩。
虽然她现在是族长的身份，但她实际上就是个小女孩，只是面对的环境让她不得不藏起那份天真无邪，不得不变得成熟起来。
因为在她的身后。
有亿万的玄族百姓。
她若是倒下，那受苦的将会是这些百姓。
风清水走后，墨凝香就坐在主位前的台阶上，目不转睛地直视前方。
仿佛。
下一秒，风清水的身影就会从光芒中走进来，带着笑脸宣布玄族大获全胜。
然而。
这样的事情并没有真的发生，直视墨凝香脑海中不断想象的画面罢了。
“凝香，去休息一下吧，你也累了。”
林凡有些心疼地说道。
墨凝香已经在这里坐了整整一天。
这也就意味着风清水已经去了一天了，杳无音讯，什么消息都没有。
墨凝香像是没听见林凡的话似的，依旧如雕塑一般坐在原地不动。
林凡长叹一声，满眼都是心疼。
没办法。
他只好也坐在墨凝香的身边，紧挨着对方的肩膀坐下。
也一句话没说。
墨凝香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把头靠在林凡的肩膀上。
良久。
墨凝香才缓缓地开口。
“你说风老现在怎么样了？已经一天过去了，什么消息都没有，会不会……”
她只说了一半，声音便哽咽，停了下来。
“放心吧，风老没事的。他身经百战，所向披靡。而且天族现在也没有凌武登，没人是风清水的对手。”
林凡安慰道。
他庆幸自己没有对凌武登手下留情，不然的话此时多一个劲敌，更是难以对付。
一个东门不决就束手无策，再加上凌武登的话则毫无胜算。
“但愿吧。”
墨凝香似乎并没有将林凡的话听进心里。
脸上依旧阴云密布，愁云满面。
一双如黑宝石般的眸子怔怔地看着门外。
就在这时！
一个身影出现在大门处，背着光朝他们走来。
墨凝香一愣，猛地站起身，泪水忍不住地在眼眶里打着转。
“风……”
她樱桃小嘴动了动，风清水的名字即将脱口而出。
可是。
那人走近之后，却并不是风清水。
林凡本也是心中一动。
可看到来人心中却又是无比的失落，他赶忙看向墨凝香。
因为他知道墨凝香比自己更加着急，更加的急切。
来人是报信的小卒。
他身子摇摇晃晃，像是喝醉了站立不稳似的，双眼仿佛也蒙上了一层薄雾，无神地看着前方。
小卒跌跌撞撞地走到两人的面前。
还未说一句话，身子却轰然坠地，一下瘫倒在地上，魂不守舍，目光空洞。
“怎么回事？”
林凡觉察到一丝不对，先是搀扶住墨凝香，冷冷地问道。
小卒一声不吭，脸色煞白。
林凡眉头一紧，心中暗叫不妙。
定然是前方出事。
“赶紧说！”
他厉喝一声，将小卒的魂儿给叫了回来。
小卒倒吸一口凉气，呆呆地看向林凡和墨凝香，一开口声音却带着哭腔，颤抖道：“边境……边境溃败了……”
“啊——”
墨凝香忍不住地叫了一声，瞪大了双眼，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话落，紧紧地捂住了嘴巴。
但随即，她声音破碎道：“风老呢？风老怎么样？！”
“风老……风老……”
小卒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不听使唤的发抖，煞白的脸刷一下变得通红。
“边境惨败……混乱之中，风老不知踪迹……怕是……怕是……”
墨凝香顿时眼前一黑，脑袋嗡地一声巨响，便朝地上倒下去。
幸好林凡有先见之明搀扶着。
“怕是什么？”
“怕是……怕是……牺牲了……”
即使是林凡，心脏也不禁颤抖了一下。
风清水死了？
就这么死了？！
他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他脑子里还有一天之前风清水威风凛凛走出主殿的画面。
可是现在却是如此的结果。
不过。
林凡此刻必须要清醒，必须要冷静。
因为怀中的墨凝香已经晕了过去，他心中只有心疼，他知道墨凝香没有办法承受这样的事实。
可是。
这就是事实，没法接受也是事实。
他轻轻地将墨凝香抱起，放在了主位上。
回到小卒的面前蹲下。
林凡目光灼灼地看着对方，冷冷问道：“怎么会这样？”
“对方的人……实在是……实在是太多了！如蚂蚁一样，密密麻麻，怎么杀都杀不完，杀完一波又出现一波，杀完一批又冒出一批。”
“恐怖，太恐怖了！”
“我们这边的将士虽然英勇，但终究寡不敌众，败下阵来。风老在带着大军往回撤的时候，遭到对方像是疯狗一般的追击，一瞬间大军便被冲散，风老也不知去向……”
小卒哭哭啼啼地说着，泪流满面。
林凡眉头紧锁。
看来天族大军已经压到玄族的境内，风老是在玄族境内失踪的，那风老应该还有一线生机。
不过眼前更加重要的是如何抵挡天族大军。
“对方还有多少人？”
“不到千万……”
“我们呢？”
“不到百万……”
林凡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咽了咽口水。
这样实力的悬殊，很难弥补。
“前方谁在统领？”
“副将墨珅……不过他也顶不了多久……怕是要全面溃败了。”
小卒的脸上写满了绝望二字。
说完之后便低垂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只能看到眼泪一滴滴地落在地上。
林凡面色凝重，表情冷峻。
“要跟东门不决做个了断了。”
他幽幽地说着，看了看身后的墨凝香，又看了看前方主殿大门。
“起来。”
他朝着地上冷声道。
小卒一怔，缓缓地抬起头疑惑不解地看着林凡。
“起来！”
林凡加重了语气，厉喝一声。
小卒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林凡二话不说，直接拽住对方的衣领，将其拉到自己的跟前。
“去告诉第五剑皇，保护好墨凝香。还有你，作为一个男人应该坚强一点，都没死到临头便在这里哭，有什么好哭的。”
林凡寒冷彻骨地话让小卒的眼泪直接憋了回去。
他这才微微一笑，放开了对方，拍拍对方的肩膀。
“这才像个男人。记住我说的话，告诉墨凝香，我去边境一趟，很快就回来。你就在这里保护好族长，听到没有？”
“你……你要去边境？！”
小卒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
然而。
林凡并没有再说话，大步流星朝主殿大门走去，消失在门外耀眼的光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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