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个丫鬟杀了州令，带着她家小姐跑了吗？多大点儿事儿，闹你娘的闹！关你们屁事！”
押送兵甩着鞭子，手指过去，指了一圈，“一个个儿的，赶着给州令奔丧？周夫人都没你们起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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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气不过，一鞭子狠狠甩在地上，激起碎草尘灰，方算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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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押送兵才教训千江月。他知道，这是这批里姿色气质最出众的，不能拿鞭子抽了留疤。顶多，只能踹踹捶捶，留点淤青，等淤青消了，不留痕迹，他们这些押送的，才不会被纠责。
不过，话说回来，不到万不得已，没必要跟这女人太不客气。
谁知道到了那边，她会不会混出个头。
“你，别仗着脸好，给老子闹事。我照样不客气。走吧。”押送兵息事宁人。拉着千江月回队伍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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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江月一双脚扎在地里似的，半分都不肯动。
她的眼睛回望韶州，定定的。
“命该如此，这么多人都陪着。走吧。”
千江月依旧不动。
押送兵的火气又上来了，一脚就踹在千江月膝窝子里，不解恨，再往背上锤了一拳，把千江月锤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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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江月趴在地上，啃了一嘴草，低语呢喃。
“你说什么？骂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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押送兵凑近，却见千江月边哭边说，一直在重复几个字。少顷，她站起来，朝天嘶吼，“苏我小柯——”
押送兵一个手刀打在她后颈，把她打晕了。随后提起来，往前面拖。就这样，像拖一条蛇一样，让她曳地而行。
“苏我小柯——”
荒原上，苏我小柯一顿。疯了般回身，僵在原处。
葭月的马跑了一段，才返回来，“小姐？”
“她在喊我！”
苏我小柯的泪，扑簌簌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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葭月的脸色不大好，强笑道：“小姐定是累了，幻听了。”
小柯抓住葭月的手，“她在叫我，我听到了，她在叫我。”
“你说，月是不是出事了？”
葭月看看远方，缭绕在云雾里的檀州高城，若隐若现，老爷就在那座城里，大乾的希望，就在那座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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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檀州就在前面了，不能功亏一篑，我们先救老爷。”
小柯抓葭月的手越来越紧，不这样，她几乎要从马上栽倒下来。“不行，我得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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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去”的决定，给了小柯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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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即策马回头，奔入茫茫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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