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令月是想给沈甜甜生个妹妹的, 这个问题从沈甜甜三岁考虑到五岁。
她看着虞年年的一对儿女万分羡慕。
沈甜甜也双手双脚赞同，他羡慕慕容娇娇有个妹妹，每天能软软地跟在身后, 他也想有个妹妹。
但是沈之昂不想, 他每每忆起虞令月生产时候的状况, 心跳都快停滞了，那么多血，然后小小的孩子不知道怎么从她身体里滑出来。
他真是怕极了, 不想让虞令月再遭这份罪。
但是他不敢跟虞令月说，生怕挨骂，甚至还得点头称好, “我觉得再生一个也挺好。”
顶着虞令月赞许的目光, 他转头跑去找了慕容澹。
难得有些扭捏, 神情别扭的问好, “殿下别来无恙。”
慕容澹抬眼撩他一眼，不冷不热道，“有话快说。”
“我想借太医丞使使，用完了就给你还回来。”
“做什么用？”慕容澹挑眉看向他，一副你不告诉我我就不借人给你的表情, “该不会是沈大人有了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疾？”
慕容澹进行大胆猜测，见沈之昂不说话, 觉得自己猜想大抵是对的, 于是用的异样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沈之昂。
沈之昂脸一红，脑袋上头都恨不得冒热气, 心里暗骂慕容澹坏的都快要流黑水了。
观整个长安, 论起医术来就无人能出太医丞那个老头左右, 而且他研究的稀奇古怪的东西多。
沈之昂对着慕容澹也没打算要什么脸面, 毕竟最大的脸是在慕容澹那儿丢的，他一记恨就记恨了十几年。
咬咬牙，坐在慕容澹对面，“我想问太医丞要点儿药。”
“就……就那种吃了后能不令女子有孕的药……”
“谁吃？”
“我吃！自然是我吃！”
他也不敢给虞令月吃，一是担心万一那药伤身子，二又怕她察觉，故还是自己吃来得稳妥。
慕容澹坐在那处沉吟了一会儿，忽然抬手拍了拍沈之昂的肩膀，面上显出几分说不清的神态，起身去架子上拿了一件瓷瓶捣鼓半天交给沈之昂。
瓶子只有拇指大，青嫩的烟雨色釉面，精致的像是工艺品，单看这瓶子就值钱。
沈之昂小心翼翼接过来。
慕容澹今日这么大方呢？
“一日一粒。”慕容澹道。
“？”这次换作沈之昂面色奇怪了，“殿下怎么有这东西？”
慕容澹脸色一僵，一把将小瓷瓶夺回来，“不用就还给我。”
沈之昂抢回去，摇了摇，瓶子里的药还剩小半瓶，可见是主人常常使用，他诧异地看向慕容澹，忽然悟出些什么，展颜一笑，抬手欲拍上慕容澹的肩，却被他侧身躲过去了。
沈之昂也不恼，反倒是继续笑，“原来殿下和臣一般。”
他倒是不担心沈之昂忽给他毒药害他，毕竟他若是死了，朝堂上可没有一个比他更好用的人了。
“滚！”慕容澹淡淡吐出两个字，“再多话就放下药滚。”
沈之昂朝他拱了拱手，带着药高高兴兴滚了，才走出两步，衣角陡然被扯住。
回身只见慕容澹摊开手掌，“给钱，一匣金子。”
沈之昂一时气结，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慕容澹家大业大，整个长安万没有比他更有钱的主儿了，竟还贪图这一点半点的钱财，但他沈十三郎也不是缺钱小气的人，只甩袖应承，“得，明日让人给你送来。”
嘴里又嘀嘀咕咕骂道，“真是小气，不过一点点药，就要这么多钱。”
慕容澹换了个姿势坐，忽然长叹口气。
那药还有两个月就要过期，他一人实在吃不完，配药的药材又贵，好在还有沈之昂这个冤大头，他可真是勤俭持家的一把好手。
沈之昂走到半路又折了回来，慕容澹连忙转换回坐姿，又成了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样。
“若是没有用，你等着！”沈之昂恶狠狠留下话又走了。
“滚吧，两个月之内，我还是敢保证这药有用的。”慕容澹扬手将竹简砸过去。
沈之昂好歹也是练过武的人，虽人惯常看着弱，但动作还算敏捷，一把将其接住又扔了回去。
回了沈府，虞令月正带着沈甜甜耍剑。
沈甜甜的小木剑是虞令月亲自挑了木头给他削的，圆润轻便，也不怕小孩子会伤着自己。
“爹爹！”沈甜甜高高兴兴扑过去抱住他的大腿，“爹爹看我的剑！”
沈之昂把他扛起来，摸摸头发。
虞令月诧异看他一眼，“去哪儿了？”
沈之昂将药瓶将袖子深处塞了塞，面不改色道，“去寻摄政王了，同他说了会儿话。”
“见着年年没有，她可安好？”有孩子绊住，虞令月已经半个月不曾见过虞年年，于是顺带问道。
“不曾见过，想必两个孩子缠人，她脱不开身。”沈之昂依旧面不改色撒谎。
他凑上前，腆着一张脸道，“夫人，明日给我一匣金子吧。”
全部身家都在虞令月手中，要钱自然得问虞令月要。
“方才在王府的时候，无意碰倒了慕容澹的摆件，他要我一匣金子抵，我说没钱，要回家问夫人要。”
虞令月柳眉倒立，“什么摆件值这么些钱？别不是慕容澹又在坑你。”
沈之昂脸耷拉下来，“他家大业大的，何至于诓骗我这点儿钱，我看那摆件像是外邦进贡的，大抵一匣金子是绰绰有余。”
虞令月没办法，只能让人取了钱送去王府，总不能让沈之昂拿不出钱在慕容澹面前丢人，回头传出去成了长安的笑柄，好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官儿，脸面还是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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