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从笔筒中拿起油性。笔。
安静房间里传出手机铃声，显得格外突兀。
他站在灯光下，看不清楚他的脸。
桌上的手机还在响，他伸手，按下接听键。
“我在听。”
“宋禹死了。”对方是个女孩音，声音柔中带冷。
“好，你做得非常好。”他的语气很是漫不经心，拿起红笔，在床属头像上画叉，“没有利用价值的棋子，只有让他永远闭嘴才能让我们安心。”
“秦凯风被很多人保护，一时之间很难下手。”
他说：“每天打药，只要他醒不来，就不会影响我的大局。”
电话那头声音更冷，语气里充斥着浓浓的恨意，“为什么不现在杀他？他该死！别忘了，他可是间接造成了您父亲的死!如果他没打击罪犯，没破坏您父亲的后方势力，那您的父亲就不会被威逼到走投无路而自杀!”
他沉默，视线落在宋医生照片的左侧，那里有一张时蔓的相片。
他用红笔在时蔓跟凌霄之间拉了一条线，继而打上问号。
“别质疑我的任何决定。”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许久后，一道不甘语气传出：“知道了。”
“让你拍的车祸现场视频拍了？”
“嗯。”
“放到暗网上。”
挂断电话后，红笔回到秦凯风身上，他在秦凯风照片上打下问号。
红笔最后停留的位置是秦嗣。
良久，他把红笔收好，放进笔筒里。
他看了眼时间，走出门去。
****
《诸神降临》片场其乐融融。
刚下戏的演员们相约今晚去哪里聚餐。
“南南，剧组外面新开了一家羊肉火锅，好评如潮，咱们打算今晚去尝鲜，要一起吗？”
傅之南闭着眼睛，任由化妆师在她脸上涂抹。
她的片段已经拍到后期，妆容越加繁复。
“我今晚还有事，就不去了，你们玩得开心。”
有人在起哄，“肯定是跟三爷有约，懂懂懂，那咱们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过二人世界啦。”
喧闹声音逐渐远去。
傅之南苦涩一笑，她都好久没有见到她家三爷了。
“南姐，最近是不是拍戏太累了？”
化妆师将她脸上擦拭干净后，发现她眼窝下有青黑的黑眼圈。
“可能最近太累了。”她把手机拿起来看了一眼，又放下，“麻烦帮我化个淡妆，眼圈部分多打点遮瑕。”
“啊，今天都这么累了，您还有应酬啊？”
傅之南点头，“对啊，为了嘉人走得更远，得多努力呀。”
“嘉人现在名气好着呢，我听说好多艺人都想去您公司呢。”
傅之南笑笑，“嘉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周言跟她说，几个投资方想先见幕后老板后，再谈合约。
所以今晚的局，她不得不赴。
“南南，我先走啦，回去路上自己小心点。”
谢莹莹已经将东西收拾妥当，她每天的通勤都由秦嗣负责。
让傅之南觉得奇怪的是，司机是周升。
“好。”
待那道急匆匆出门的背影走远后，她把视线收回来。
“莹莹姐可真是幸福。”化妆师也在看谢莹莹。
镜中的傅之南绽出笑容，“是啊。”要一直这么幸福啊。
晚上九点。
她到酒店时，田瑛在楼下灯等她。
投资方选的这家酒店装饰金碧辉煌，充斥靡靡之音。
“南南，这！”
田瑛的戏份已经杀青，她现在是周言的得力助手，商务应酬、日常办公等事情做得得心应手。
“久等了。”
田瑛把牛奶递给她，“喝点奶护胃，不然待会喝酒容易醉。”
傅之南边喝牛奶边看四周，“言姐呢？”
“在上边陪投资方，我来接你。”
“走吧，咱们去会会。”
星河厅是她们今晚应酬的地方，门前各站了一位身穿旗袍的高挑女人，即便没人，但她们脸上一直挂着职业笑容。
“欢迎光临，有什么需要帮忙吗？”礼仪小姐人美声甜。
“不用，我们约了人，就在里面。”她指了指里头。
“南南？”
傅之南刚踏出脚，听到侧方有人在唤她。
她还没回头，清脆的皮鞋音先传过来。
“你在这有局？”来人是苏正宁。
“您怎么也在？”傅之南见到苏正宁在这也很奇怪。
他这样身份的人，出现在这里很容易被有心人乱写。
苏正宁大概也看出来她的担忧，手在她头上轻轻拍了拍。
“现在是私人时间，刚好有个朋友来京城，大家十多年不见，今儿聚聚，不过，我们都是aa的，不用担心。”
傅之南点了点头，开始介绍人，“大伯，给您介绍下，这是我的朋友田瑛。”
“瑛子，这位是我大伯，苏正宁先生。”
田瑛在电视上经常见过苏正宁，他前段时间还干了几件振奋人心的大事，把好条大鱼给捕了。
“你好，瑛子。”苏正宁先伸手
田瑛眼里透着崇拜，伸出双手，动作小心翼翼，“您好，您好，久仰您大名，没想到在这里见到活人！”
她感觉自己这么说不太恰当，急急解释，“不是，我的意思是，久仰您大名。”
苏正宁和煦而笑，将手松开，“谢谢瑛子关心，感情我以前是死的。”
他一本正经地讲冷笑话……
傅之南跟没回神的田瑛都没有笑。
他敛起笑容，“不好笑吗？”
傅之南如实回答：“不好笑。”
田瑛非常捧场，露出一排洁白牙齿，“好笑，好笑，您好幽默，还十分接地气。”
“是南南的笑点太高。”苏正宁看向田瑛，“以后跟着南南叫我大伯。”
田瑛看向傅之南，神色为难，“这……”不太好吧？
“哎，我们家人丁太凋零，家里冷冷清清，要是多几个跟南南一样可爱的女孩子，我们家老太太的白头发说不定……”
傅之南赶在苏正宁演得起劲前将他打住，“大伯，我们还有事，回头聊。”
“哎，好。”他一秒切成沉稳苏部长，“你不会要喝酒吧？小孩子不能喝酒！”
傅之南：？？？
她比了比手指头，“就一点点。”
苏正宁眉头紧锁，“有可靠的人吗？”
“有有有！”
傅之南有一种出去玩被长辈盯梢的既视感。
“真不会有事。”
苏正宁的眉头这才松开。
“少喝点酒，快结束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等你们一起回家。”
“不用，我们会很安全的。”
“那我跟你妈说一声……”
傅之南赶紧改口，“别，别，别啊，大伯，我到时候给您打电话。”
苏正宁拍了拍她的头，“好了，去吧。”
好吧，甜蜜的亲戚负担？
傅之南笑着跟他告别，“那我们就先进去啦。”
苏正宁站在原地，一脸慈祥。
礼仪小姐将门打开，屋里嘈杂的声音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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