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天尊喝了口酒，“不在灌江口，他们两个不回家还能去哪啊？杨蛟还能带着他弟弟满世界遛达不成？”
玉鼎真人嘴角扬起一丝笑容，“杨戬那死要面子的劲，哪好意思回家啊？不敢留在金霞洞，也是怕被我撞见了怪罪他哥哥。肯定是这小狐狸的主意，让杨蛟带他走，现在指不定在哪躲着养伤呢。据弟子猜测应该是离玉泉山不远，不足百里的地方。”
“不去看看你那宝贝徒弟。”
“不去，只要这小狐狸能走动了，他肯定会回来的。”
“昨夜这小狐狸可真是太难哄了，这小祖宗可真是叫人头疼。老道见过难哄的孩子，可没见过这么难哄的。”
“他也只有喝醉的时候，才敢吐露心声。”
元始天尊笑道：“总比你这喝多了就往外跑跟人打架的强，老道可听说了，你把人净坛使者的庙都给拆了。”
玉鼎真人若无其事地说道：“是吗，还有这回事呢？弟子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少装糊涂，你不记得才怪呢。你要是和杨戬一样有个严厉点的兄长，老道肯定也把你交给他去管教。”
“若是如此，那我这块寒玉还不得早被人砸碎了。”
“昨夜看着杨戬哭得那么伤心，老道瞧着心里真是不落忍呢，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哭啊，这可怜见的样子，真是让人心疼啊！”元始天尊喝了口酒，“昨天你睡着的时候，他就缩到床脚那抱着被子，脑子糊涂，应该是把我当成了你，小心翼翼地看着老道说，师父，可以抱抱徒儿吗？之后就靠在贫道怀里说自己思念亲人。口中一直念着他哥哥的好，越说越伤心，老道的衣服都被他哭湿了。”
“他应该是想到了自己来到金霞洞的第一个夜晚。”玉鼎真人回忆起杨戬刚来玉泉山的情景，“那时弟子从大金乌手中救下他，便想打发他下山，结果这孩子一直跟着我，说要拜师学艺，救出母亲，弟子没有收徒弟的打算，也就没答应，但这孩子倔强得很，一直跟着弟子，后来跟到金霞洞门口，跪在外面求弟子收他为徒。三天之后，弟子改了主意，也就收下了这个小狐狸。这小狐狸怕黑，换了新地方睡觉，当晚肯定是会抱着被子发呆，旁边有人陪着，也是不许人熄灯，像个猫儿一样瑟缩在角落里。那天晚上，我看他一个人抱着被子发呆，就过去陪他说说话。他哭了大半夜，哭着哭着就睡着了。这可怜的孩子明明很怕黑，可是逃难的时候，却总是走夜路。”
元始天尊长叹了一口气，“唉，瑶姬这两个儿子是一个比一个让人心疼。这杨戬的遭遇听着都让人心疼，这杨蛟就更是可怜了。多好的一个孩子啊，差点就折在玄都手里了。”
玉鼎真人眼中掠过一丝寒光，“这种禽兽不如的东西天地不容，人人得儿诛之。”
玉泉山金霞洞的元始天尊和玉鼎真人举杯对饮，畅谈心事。而另一处的杨戬却并不开心。
“哥哥，你去哪了，整整大半日都不见人影，再不回来我都要饿死了。”
“哥哥这不是回来了吗？”杨蛟端着莲子粥坐到床边，“来，吃吧。”
杨戬咽下口中的粥，“哥哥，我隐隐约约想起来，昨天好像还弄坏了后山不少竹子，我觉得我们这样躲着不是办法，师父会更生气的，我觉得我们应该回去主动给师父认个错。”
杨蛟用勺子翻动着碗中的粥，“说要出去躲着的人是你，现在说要主动回去认错的人也是你，能不能不想出是一出的？”
“哥哥，我没有，你看你现在这么忙，还要花时间照顾我，整日不眠不休的，小弟看着不也心疼吗？你还不如把我送回去，让师父照顾我，后山的竹子反正大多数也是被我弄断了，我一个人认下就是了，反正师父也不会为难我什么的，再帮他多种几年竹子就是了。”
“我不累，照顾你也不算什么麻烦，我应付得来。”
杨戬推着杨蛟的腿，“哥哥，你就答应我吧，我有预感，我们再不回去，师父就要满世界抓人了，我们两个若是被抓回去，日子一定不会好过的，师父说不定要打人了。”
“放心，有我在，不会让板子落到你身上。”杨蛟舀了勺粥，“来。”
“我不想哥哥挨打。”杨戬伏在杨蛟腿上，“哥哥，你明天送我回玉泉山吧，求你了，哥哥，你就答应我吧。”
杨蛟放下手中的粥碗，“你就这么不愿意待在哥哥身边啊？”
“怎么会呢，哥哥，我最愿意的事情就是给你做跟班了，怎么可能不愿意待在你身边呢？哥哥，我身上已经不疼了，可以走动了，你把我留在师父身边，让师父照顾我还不放心吗？”
“好，既然你想回去，那我明天送你回去就是了。来，把剩下的粥都吃了。”
“谢谢哥哥，我就知道哥哥最好了。”
“吃吧，吃完了给你擦药。”
“嗯。”
杨蛟将剩下的半碗粥喂给杨戬服下，“小戬，来，趴好了。”
杨戬挪动身子趴在枕头上，“哥哥，我以后不会不知节制喝那么多酒了，酒醉伤身，我记住了。”
“杨二公子昨晚若是能说一句认错的话，也就不会受皮肉之苦了。”杨蛟缓缓褪下杨戬的衣裤，轻柔地将药涂在伤处。
杨戬的头埋在臂弯里，“哥哥，我那不是喝醉了，脑筋不清楚吗？不然哪有胆子跟你犟嘴。”
“你何止是与我犟嘴啊，刀子到快插进我心口了，打你几下又不服气，还把藤条抢过去，说我打你是为了给自己出去。”杨蛟越说越生气，手上的力道也跟着加大了一些。
“哎哟，痛死了，你轻一点。”杨戬痛得双眉紧皱，自知理亏，也不敢多言。
“现在知道痛了，刚才不是跟我说不疼了吗？”杨蛟轻轻按揉，“你当我愿意打你啊，把你打得身上皮开肉绽，血肉翻飞，青一块紫一块的，我看着不心疼不难受吗？小戬，哥哥承认，哥哥的确是对你严厉了些，可哥哥的心是肉做的，不是铁石心肠，我打你，从来都不是为了给自己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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