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傅之洲的发现，许松立刻带人想要把楚空带回来进行单独审讯。
但是很令人意外的事情是情随即发生了，再次到达楚家的时候，房子里充满了血气的腥味。
几乎是立即警觉了起来，许松向身后的人抬手做了个手势，接着才慢慢循着血迹朝内屋走去。
大门被带来的警员封堵了起来，但还是有一些刚好路过的居民瞟到了地上的血迹，场面顿时有些混乱起来，有一个妇人尖叫了一声“有血啊”，这一声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很多人都围聚过来，尽管警员已经结结实实堵住了屋内的情景，但这副画面简直让这些闲得发慌又嘴碎的人联想了很多。
堵在门口的其中一个警员看着对面这些叽叽喳喳的人，狠狠地皱了皱眉。听到他们兴冲冲地讨论着，短短的时间已经编出四五个故事，他更加不耐，轻声骂了句。
旁边的警员听到声音，微不可查地笑了下，拍了拍他的手臂。
许松很快走出来，跟在他身后的警员手里架着楚空，许松附口在门口警员的耳边说了句话，警员点了点头。
许松带着楚空回到警局的时候，不少人都很吃惊，但好歹也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很快就镇定下来。
把楚空带到审讯室拷上手铐，警方开始新一轮的询问。
楚空的身上全是伤痕，脸上还沾染着血迹，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若不是那双眼睛依旧平淡不惊，别人估计还会对她产生一股怜惜同情之心。可惜她尽管狼狈不堪，但是却让人油然地感觉些许阴森。
傅之洲这次没有待在监控室，也没有去亲自审问，他心里的答案随着楚空的行为有了进一步的落实。
他此刻又去了一趟西郊木屋，在看到柜子上的纸团时，眼里划过一道诡谲的流光。
他大步走上前，展开并理好那些纸。
关游卡看了一眼，每张纸都只歪歪扭扭写了几个不完整的字母，但她发现，在傅之洲熟练的拼接下，这些纸竟是像二维的乐高一般，上面的字母连接有序，逐渐形成了一句话：
Ontheislandoftheriver.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关游卡很快就看懂这歪歪扭扭的英文写的是什么。
而傅之洲在关游卡念出那八个钟以后，手指无意识地蜷曲了一下。
“这是楚良写得吗？”关游卡继续问，一个杀人凶手，会写出这么诗意的诗吗？
而且，为什么要分散在几张纸上？
“这不是楚良写的。”傅之洲把那几张纸叠好塞进了口袋里，说出来的话不知怎的带了些阴寒。
关游卡还想问他怎么会突然回来这里，又怎么突然想起来拼凑这几张纸的，但是看到傅之洲那明星不太对劲的情绪，她抿了抿嘴，不如推迟一些再问算了。
开车回去的路上，傅之洲的车飙得非常快，关游卡被晃得歪来倒去。
她又看了眼傅之洲冷峻的面庞，不知怎的，心里的担心加深了一些，他以前的车开得是最稳的。
“你没事吧？”关游卡开口。
似乎听到关游卡的话，傅之洲才陡然意识到她可能会难受，车速顿时降了很多，车子开得也比刚才平稳了不少。
但是与平常相比，开得仍旧显现出些许急躁，关游卡不知怎么形容，似乎他突然变得路怒了。
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傅之洲微蹙着眉，最后锤了一下方向盘，索性找了个能停车的地方停下车来。
“傅之洲？”关游卡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几下，他却还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就在她还想要开口询问些什么的时候，傅之洲竟是转过身一把抱住了副驾驶座上的她。
被突然按在怀里，关游卡有一瞬间脑子是懵的，她两手还放在两侧，被他向前拥在怀里带起了些上升的弧度。
看出他的情绪不在状态，关游卡也不管什么，开口安慰了一句：“怎么了？没事哈！我陪着你呢。”
然而话音刚落，关游卡就感觉到肩膀的一处濡湿，她微微一顿。
肩膀上的温度烫得她发慌，连心口也跟着颤了颤。
“傅——”她有些焦急他怎么突然这样了，想抬头看看他，可是刚有动作，头就被一个有力的大掌给按住了。
僵硬的手指良久才有动作，关游卡轻轻回抱着他，拍了拍他的后背。
不知是不是关游卡的错觉，她总觉得，现在的傅之洲周围散发出的气息，更像是以前尽管在实验室里很忙，却还抽空搭理她几句的那个。
就……挺招人稀罕的。
抱了一会儿，关游卡才无奈地说了一句“喘不过气来了”，然后她明显地感觉到环着她的手臂松开了一些，但稍微挣扎一下，仍旧挣扎不开，手臂松了，力却没有卸多少。
安静了很长时间，长到关游卡照着他的胸口回忆了几十遍人体结构图。傅之洲才缓缓松开她，关游卡第一眼就看过去，发现他平素白皙的脸庞多了些许红晕，只是结合他那表情，那红晕到不像是害羞，反而更像是怒急了才产生的。
“那些话让你想到了什么？”关游卡即使反应再慢，这会儿也知道他是受刺激了，而且和西郊木屋里的那几张纸绝对脱不了关系。
傅之洲抿唇不语，只依旧细细地盯着她，眼眸漆黑一片，装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有愤怒、又疼惜、有不愿……真真仿佛深藏万古苍穹，让人一下分辨不出了。
他不说话，只盯着自己，这让关游卡深深觉得，自己好像下一秒就要消失似的，无由的恐慌甚至蔓延到了她的眉眼一角。
“是和我有关吗？”那句破碎的诗，是和她有什么关系吗？
傅之洲平静自己的情绪，理智下的他用最大的努力让自己先压下心底的那抹犹疑畏惧，他轻笑了一声，声音依旧入常，酥酥甜甜，能把人心挠得痒痒的，思想都随了他的笑声慢慢散在空气里。
“没什么事，我能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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