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啊，这是自然。”余飞下意识地说道，“为什么不恨，我更恨不得将他们挫骨扬灰，不是没这机会么？”
他说的很自然，脸上可怖的神情也的确透露着他对那些家伙刻骨铭心的恨。
但越是这样，孙楷越发不能理解。
别特么说是海妖了，人族都会迁怒的好吧！
不说别人，就孙楷就是这样。
当初厌恶乔家的时候，因为乔蓉他们的所作所为，孙楷可是对整个姓乔的人都没啥好脸色，迁怒，是一个人在极度愤怒下正常的情绪罢了。
然而这家伙，却好似没有这样的情绪一样，这太不正常了。
难道说他发现了我们全都是人族的真相？
这也有可能，只有他发现了我们全都是人族，那的确是不敢在我们面前表露出对人族的厌恶和憎恨。
但孙楷仔细打量了一眼，又回忆了一番。
这不太可能啊！
自己几人可是藏得很好的，怎么可能被他给轻易识破？
“海兽庭的人对人族都跟你一样的心思？”思前想后，孙楷还是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他这么一问，余飞倒是有些慌了，看样子这前辈好像不怎么喜欢人族，也不知道自己实话实说了，会不会引起前辈的不满，要是引起了前辈的不满……这后果是不敢想象的，要不先糊弄他一下，不过这个念头只是刚刚冒了冒头，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
开什么，哄骗一个天罡境的绝世强者，那可是真要死人的。
更何况，这本就算不得什么秘密，都不用回海兽庭，只要回了城卫军大营就能搞清楚的事儿，着实没必要因此冒险。
这般想着，余飞直言道：“差不多吧，除了很少一部分人因为天性，天生就会对人族抱有三分恶意，其实整个海兽庭仇视人族的家伙很少，这年头，谁还没有几个人族的战友？”
说到这里，余飞也有些自嘲的味道。
而孙楷却是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一些东西。
在海兽庭，还真的就差不多是他说的那样了，对人族不说好感，至少有仇视之心的人并不多，而少数一部分对人族仇视的家伙，只怕就是冉遗一族对太古巨章一族的心思。
这人族在海兽庭混这么好的么？
妈的，要是这些家伙真有中年人之前说的那份实力，再加上还有并没有什么仇视之心，我艹，那就该奇兵一出，一统整个海兽庭啊！
想到这里，孙楷也是好奇地问道：“不是，你们这么放任人族在海兽庭成长起来，就不怕他们将来变强了反咬大家一口么？真当他们有了足够的实力，瞬间倾覆海兽庭，整个海妖都将面临巨大的浩劫！”
其实，孙楷自己都不懂，既然人族在海兽庭这么强，即便中年人说的五万地煞九境是吹牛逼的事儿，但想来能放任四个地煞境高段在外面游历，地煞境高段也是定然不少的。
而拥有这么强的实力，咋就不再海兽庭搅风搅雨呢？
这不管是明里暗里，折腾起来，海妖嘛，就算实力强大，脑子又如何能和人族相比？脑子真要从聪明的话，怎么会让人族在他们的地头上培植出了自己的势力起来！
而人族有实力，有脑子，侵占了整个海兽庭难道不是应有之意么？
“变强么？”余飞想都没想就说道，“我们为什么害怕人族变强，别说我们海妖一脉，就算到了虚空战场，诸天万族谁又会害怕人族变强？也许真的害怕人族变强的，只有人族自己罢了。”
这一下，孙楷四人别说懵逼了，都直接愣在了那里。
什么意思，诸天万族都不介意人族有多强么？
还有，人族自己害怕自己变强，又是什么意思？
“几位闭关时间太长了。”余飞解释道，“人族变强就变强呗，他们修炼到了极限不是成了神族，就是入了魔族，虽然很难成为我海妖一脉，但顶级的人族强者，好像都已经不是人族了。这么说吧，人族的武者修炼到越高的境界，反而越损失越大的是他们人族自己。
所以这么些年来，人族曾涌现过不少的天才，但真正成长起来的几乎为零，其实，都是人族自己有意识的解决了罢了。
你想啊，与其耗尽人族的资源为万族培养一个顶级强者，还不如提前给解决了来的划算，要知道，如今称霸诸天的神魔两族，源头可都是人族。”
孙楷有些懂了，他想起了之前邢飞他们所说的，尤其是任南江对突破到真神境充满的怨念，好家伙，还真有可能让这家伙说对了。
原因很简单，突破到了真神境的确可能壮大人族的实力，但是突破到真神境的家伙，渡化了金身，还承不承认是人族这就两说了。
这么说来的话，还真是人族自己更害怕自己变强。
万族为什么要害怕？
你培养出来再顶级的天才又如何？
万族，有的是人来摘桃子。
而神族和魔族两个称霸诸天的存在，就是最好的口碑！
难怪，难怪在海兽庭，就连海妖都不把人族当个敌人，这么想来的话，也能想通了。
何必把你当敌人，你人族发展得越强越好，越强的人族其实就越离毁灭近一步！
真的是近一步！而且这一步其实就在人族的掌握之中。
天才？
这一刻，孙楷突然有些明悟了。
这会儿他有些明白了，为什么余飞说人族这么些年来涌现过不少天才却都没成长起来，甚至怀疑是被人族自己解决了。
也许，人族真的是最容不得天才的！
人族真要出现了超级天才，那完全就是在资敌！这样的天才，不要也罢！一旦成神入魔，那将是整个人族的灾难。
想到这里，孙楷突然愣住了。
在这之前，人族还有比自己更妖孽的天才么？
看来自己的处境很不妙啊！
这一刻，孙楷没有了之前觉得天才就是资敌的觉悟，而是在担忧起了自己。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既然担忧起了自己，孙楷需要知道的东西就多了，当下就问道，“但人族的天才可以克制修炼啊，不要突破到哪一步不就行了？”
这的确是一个办法，元老院的那些家伙好像就是这么办的。
不突破到那一步，虽然没有顶级的实力，但多多少少能护人族一丝周全，要知道，每一个种族都不可能是靠最顶级的强者过活的，相反，大家都是靠千千万万的族人互相拉扯着过活的。
呵呵，余飞笑了笑，不答反问道：“如果现在有人告诉前辈，不准再突破了，但前辈明明知道自己只要再运转几次功法就能突破，前辈会突破么？”
孙楷闻言一愣，是啊，能突破的时候，自己会突破么？
这几乎不需要答案。
至少对于现在的孙楷来说，完全不需要答案。
这特么几乎就是一个死结套在了人族的头上。
没有最顶级的强者，几乎是被万族吃定了，有了最顶级的强者是在给万族输血……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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