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祥轻拍了下林啸的肩膀，“出去当值了不要被人吹两句就忘了自己的姓，记住你姓林，不是那个户部侍郎的儿子了，你爹现在只是个普通人，一切都要靠自己。”林正祥的语气并不严厉，不过林啸听起来感觉有些五味杂陈的，对于未来又多了些迷茫，没了之前的膨胀。
进了最里面的房间，当值的小吏倒是很热情，尤其是当看着林正祥掏了四百五十两银子给林啸捐个总旗的时候。
现在锦衣卫的底层很是混乱，稍微有点门路的人都会将自己没出息的子弟塞进来，有份旱涝保收的铁饭碗总还是多了份出路，对此皇帝还有百官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个总旗这样的小官就能收四百两银子，利益太大了。所以锦衣卫的机构现在是越发臃肿了，之前的十几个卫所也一下扩张了几十个，不过只有最开始的那些卫所才算是锦衣卫的精锐，林啸这样送钱走后门的只是去凑人数的。
林啸最后被安排的是玉山巷子的一处百户所，也是听小吏说了他才知道原来锦衣卫的职责不完全是审查官员，抄家问责，还可以是捕盗稽私，林啸这四百五十两银子相当于就是捐了个片警而已。朝廷也不可能就让这么多锦衣卫闲着，维持下当地的治安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林啸忍不住问道；“爹啊，这总旗底下还有人吗？”
林正祥淡淡的道：“按理说是有人的，不过主要是看那个百户所的百户吃多少空饷了，你这种走后门的最多管几个混混就顶天了。”
总旗按照道理来讲是个正七品的官儿，不过经过了十几年的发展锦衣卫下层的官阶已经完全乱了，总旗，小旗这种的一大把抓，捐官都是总旗起步了，这种官阶在外面根本不好使，最多糊弄下老百姓，根本就没什么用处。
中午还是跟昨天一样没有吃饭，是林正祥说了又要节流，家里现在没什么进项，能省则省。
晚上倒是还行，主仆二人搭了个灶台，买了柴火炊具还有些米粮给林啸做了一顿饭食，两人的手艺只能说是一般，林啸随便扒拉了些就草草睡下了，前路迷茫他的心也有些惆怅，夜里醒了好几次，充满了对未来的担忧，从明天开始一切就要靠自己了啊。
“起来了，起来了。”
林啸再一次被叫醒了。
“第一天上工就不要偷懒，尽量早些去给上官留个好印象！”
“行，我知道了爹。”
“对上官多些尊重，对同僚都客气点，不要目中无人。”
“好，我知道了爹。”
“混账东西吃完了赶紧滚！”
“好了，我知道了爹。”
胡乱用清水抹了一把脸，吃了几根油条林啸收拾收拾就打算走了，上一世也还只是个学生，根本就没有工作经验，踏出门的那一刻他的心里开始有些七上八下的。
“等等，回来！”
林正祥将他叫了回来。
“爹还有什么要交待吗？”
“今晚上请同僚吃顿好的再回来。”林正祥给他塞了一把碎银子，大概有十来两的样子，以前根本算不得什么，对于现在的林家已经算是一笔不得了的巨款了。
“爹……”林啸头一次感受到了林正祥的关爱，眼泪差点就止不住要流下来。
“赶紧滚，没见过世面的东西，十几两银子算个屁，不花完就别回来了，有老子在饿不死你。”
钱是最能壮人胆子的，感受着怀里的这些可爱的小东西林啸感觉自己又多了些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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