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死角。
停车场内一片死寂，冷风四处乱窜, 灯光只照门前雪, 不屑扫一眼偏僻角落。这里成了荒原中的沙漠, 沙漠中的戈壁滩。
元舒镇定地对峙着前面的矮丛。
又一阵风吹过, 矮丛猛地一抖, 晃出来三五条黑影。他缜慎地细察几秒, 攥紧的手稍微放松一些, 掌心里的汗霎时透凉。
“对方有四个人。”元舒平静地问, “二哥，还是老样子？”
魏籽迅速将后背贴近，做出备战姿势, 抑制不住兴奋道，“合作愉快！”
夜色浓重, 勾勒出万物轮廓，元舒听到这句话，回头低笑一声，隐隐看到他嘴角扬起的弧度。
只听他静待不动，轻声道，“等把柄过来。”
仉上迷蒙着眼, 还未从一系列惊喜中回过神，眼神茫然地在两人之间回顾, 喃喃道, “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这句话刚落音时, 寂静的夜里炸开一道声响, “前面的人站住！”
几道身影接踵而至，身形五官逐渐暴露在昏暗的灯光下，为首一人的身量高一些，体格比其他人多了几斤肥肉。
这些肥肉全堆在下巴和肚子上，横肉富裕地霸占上半身，稍一做表情，就能将五官欺负得无影无踪。
他笑得不见眼，晃着肩膀走过来，流里流气地说，“看看我发现了什么？三个散财童子。”
旁边的人跟着附和，“大哥好眼力，还愣着干什么？把钱拿出来！”
“想要钱？”元舒笑声发凉，“就怕你们拿不动。”
“钱这个东西只嫌少不怕多，还怕拿不动？”老大抬手一挥，“给这个小子一杯罚酒尝尝味道，教教他怎么看眼色。”
元舒这几个人，在体格上差了不止一节半截，再添上二两肉都不够塞牙缝。
对方一瞧这三人，觉得来钱太快，甚至不需要什么刀枪棍棒，一套热身动作就能打得这几位满地找牙。
走在前方的一人，昂起下巴，眼梢轻蔑地扫过对方，肩膀张开，握手出拳，猛击向看似嘴软的柿子。
只见人影晃过，元舒迅速回击，正中此人腹中。只听一声气咳，方才气焰冲天的人，蔫得弓腰曲背。不等他继续反应，元舒乘胜追击，曲膝直击下腹要害。
前后不到几秒，地上立马滚着一人，他目呲欲裂，张着大口，小舌都要蹦出来嘶吼，却痛得发不出一丝声音，双手紧紧护住裆丨部。
仉上背后嗖地发凉，忍不住并紧双腿，耳朵上的绒毛直竖，“怎，怎么回事？”
“别傻站着。”魏籽回头一瞧，猛推他一把，“赶紧揍人，速战速决。”
魏籽一马当先，撑着仉上一脚飞踹向斜后方一人。他缓一口气，掰着指头，阴恻地笑着冲满脸横肉的老大走过去。
“这个人留着，我有话要问。”元舒一手拦下他，“你去解决另一个，我来问他几句。”
“你小心点。”魏籽伸手抓起仉上，迅速投入碾压的游戏。
元舒站定，对着前面左右四顾的老大，忽而绽放出一抹笑容。
“你，你笑什么！”这人缩着脖子，吓得后腿两步，眼珠骨碌地转动，瞄到接二连三滚到地上的兄弟后，舌头吓得直哆嗦，心里即恨自己的轻敌，又恨客户说大话不带脑子。
尤其是前面这位看起来弱不禁风，却一个打仨的人，简直超纲。
元舒慢步逼近对方，声音愈发地轻缓，“在这里打劫，谁借给你们的胆子？”
“你，你别过来。”胖子碎步后躲，脚后跟忽然撞到一个东西，他下意识回头看，却发现已经到了矮丛前面，正是退无可退，躲无可躲的思路。
前方虽然有路，可多了两道虎视眈眈的目光。
胖子心里跳得飞快，脑门在冷风中渗出一把汗，就在他绞尽脑汁时，耳边响起让他心惊胆颤的话，“还不打算说？”
他干裂着嘴，哭诉道，“说，说什么啊？哪，哪里有……看招！”
他攥起右拳，趁其不备迅猛出击，却不料横当半空时，肩肘处刺骨一痛，他惨叫一声，跪倒在地，整条胳膊毫无知觉。
软绵绵地垂在身侧。
胖子吓直了眼，舌头成了棉花，哭腔卡在齿缝里，打了一个颤，哆哆嗦嗦地不成句地蹦出来。
“不用担心。”元舒柔声道，“这条胳膊没有废。”
胖子刚燃起一丝希望，又听对方道，“但是你如果还不把幕后的人说出来，可能真的就废了。”
“为了这点钱，废一条胳膊，值得吗”
胖子这时竟然头昏脑涨地觉醒了敬业精神，“出卖客户不太道德……”
“你倒是讲义气。”元舒看了一眼身后，对魏籽招招手，“我身上没带钱，你带了吗？”
魏籽掏出来钱包，随手扔过去，“要多少自己拿。”
元舒接住钱包，对着胖子打开，“他们给你的酬金，有这个数吗？”
“没，没有……”
“这人真挺抠门的。”元舒“啧”了一声，半蹲在地上，拍了拍对方没知觉的胳膊，“我跟你做笔交易，你要是把对方的名字和计划说出来。”
他拿起钱包，晃了晃，“里面的钱就归你，我还免费赠送无痛接骨一次。”
“那我要是不同意呢？”
“不同意？”元舒轻笑一声，在对方不注意时，只听“咔嚓”一声，“就像这样。”
胖子废了两条胳膊，浑身呆滞地僵坐在地，他的耳边萦绕着魔鬼的笑声，“我这个人做生意，向来讲究你情我愿。你提出来要求，我就尽量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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