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道：“姐，现在我怀疑，我们根本没有起诉HR的机会。”
“怎么会？”苏雅大惊，“文洋不是和他们的人接触过吗？他们给文洋打电话的号码、给文洋发照片的手机、包括后来传邮件的邮箱和电脑，这不都是证据吗？”
她看我仍然不发一言地摇着头，索性拿起了办公桌上的固定电话。我注意到，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方芳的办公室电话。
“……喂？”苏雅的声音里不知为何透着一股心虚，“方芳？那个，余顶还在你的办公室吗？”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我就看见苏雅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啊，不是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恩，我是有公事想找他谈谈，我没有看到他下午走出公司所以……啊好的好的，我等着他。”
苏雅“砰”地挂断电话，看见我抻着脖子傻呆呆地看着她，没好气地说：“看什么看！我真应该让你打这个电话的！”
虽然满心满身都是疲惫，但看到这样的苏雅我还是忍不住大笑起来。我跑过去一把抱住她亲了又亲：“姐！你真是太可爱了！”
“别闹！别闹了！啊！余总！”
我一愣，看见余顶正呆呆地站在门口，保持着手推门的姿势看着我俩。
“咳咳，”苏雅一把推开我，反作用力让她的转椅也滑出很远，“余总，过来坐。”
余顶反应过来，有些不怀好意地看着我眨眨眼，我丝毫不知道害臊地也对他眨眨眼，估计是想到了中午那一幕，余顶的脸首先绷不住红了。
“兄弟，”我路过他的时候悄声说，“艳福不浅啊！”
余顶尴尬地笑笑，就听见苏雅说：“余总，不好意思打扰你们……额，你了。我是想让你帮我查几个IP地址。”
“你说，”一涉及到专业领域，余顶就来了精神，“查什么地址？”
苏雅看了一下手表，拨通了保卫科的电话：“喂，老孙吗？帮我看看模特经纪公司的大办公室里，大家都下班了吗？喔，好的，我现在要过去一趟，谢谢你老孙。”
苏雅挂断电话，拿起椅背上搭着的外套，对我们说：“走吧，我们去那边的大办公室。”
苏雅的高跟鞋清脆笃定地敲击在大理石地面上，我跟在她后头，感觉自己就像个小杂役。
但我的内心里充满了对苏雅的感激。虽然她一再跟我强调，她并不喜欢文洋，但在调查她的电脑的时候，却知道事先让保卫科的人调出监控来看看大办公室里是否还有其他人在，避免贸然在同事面前调查文洋的电脑给她造成影响。这样细心又善良的苏雅，让我怎么能不爱？不感动？
两个公司开在隔壁，我们下了电梯走了几步就到了那边的模特经纪公司。走到空无一人的大办公室，苏雅轻而易举地寻找到了文洋的位置，我看到她的椅背上依然搭着那件小白外套，还保持着中午我动过的样子，表明一下午都没有人来到她的位置上动过她的椅子。
苏雅坐在她的椅子上，打开了电脑。
“余总，”她说，“这台电脑在发给方芳那封邮件之前一周之内的所有的外来信息，我都要看一下。”
余顶忍不住咋舌：“那也未免太多了，没办法这么快得到结果的。”
“不用，”我急忙说，然后拿出之前手机里记下的信息，“我问过文洋了，查这封邮件就可以，日期是X月X号。”
余顶看了一下，二话不说打开文洋的电脑，在浩如烟海的邮件里把那封邮件翻找了出来。
“就是这个，”我指着上面的地址说，“文洋说，他们就是用这个邮箱给她传的那封病毒邮件。”
余顶点开看了一下，诧异地说：“她时候没有删除？”
我点点头：“也许在文洋心里，她甚至期盼着我们能够找到这封邮件。她说，这也许就是HR的罪证之一。”
我看向苏雅，她的表情很是振奋。虽然我并不乐观，但是也被她的情绪感染了。
余顶仔细地看了看邮件，摇摇头，有些无奈地说：“你们觉得通过这封邮件就能追查到给文洋发邮件的IP地址，就可以抓出是谁在背后搞事了？”
“我们已经知道是谁做的了。”我解释道，“现在只是缺少能起诉他们的证据。”
“这样的话，”余顶一边跟我说话一边在文洋的电脑上运指如飞，“可能结果会不太乐观啊。”
“怎么说？”苏雅疑惑地问。
余顶指着他查到的IP地址，对我们说：“看，这就是我查到的地址。很容易追查到。如果你们是搞事的人，会留下一个这么明显的尾巴吗？”
虽然早有预料，但我看到苏雅失望的表情的时候还是觉得不忍心。
“看一下吧，说不定就是呢。”我说，但自己也觉得声音里底气不足。
余顶摇摇头，又摆弄了一番，然后拿起电话打了几通电话。
“公安局的朋友，”他解释道，“让他们帮忙查一下这个地址。”
过了一会儿，他的手机响了一下，余顶拿起来看了一眼，然后露出一副早有预料的神情，对我们说：“网吧。”
苏雅泄了气似的在转椅上转来转去：“那其他的信息，比如发彩信的号码、打电话的号码，也都可能是公共的是吗？”
“差不多是这样，”余顶笑着说，“毕竟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应该已经谋划了很久了，不会留下这种尾巴等我们来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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