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都是性情淳朴的，对于给人做外室这样的事儿都是格外的不耻，这一通议论下来，对慕娘的印象也是大打折扣。
俞泽脸色铁青：“你闹够了没有？别瞎说八道！慕娘是我妻子，也就只有这一个妻子，你若是还想要我对你再留一点情面，就立刻停止这场闹剧！”
何素雪其实还是挺怕俞泽发脾气的，他这人说一不二，若是她再执意要闹，恐怕他真的不会再管她了，何素雪心里一紧，但是想想如今的情势，她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怎么能就此收手？不管如何都得赌一把！
何素雪抹了把眼泪：“你真的不管我了？现在为了她，你要将我们的情分全都抹掉吗？好，我成全你们，我死了到好了。”说罢，便直接转身往河中央走。
村民们看的心惊肉跳的，这再走几步就淹死了要！
俞泽捏了捏拳头，脚尖轻点，几步踩在河面上，便已经到了何素雪的位置，一手将她从河里捞了起来。
何素雪趁机抓紧了他的衣襟，到岸了也不撒手，哭的梨花带雨的：“俞大哥，你不要这么对我好不好？我们指腹为婚，从小一起长大，那个女人不过跟了你一年，怎么比的过我们的情分，你现在还不愿意看到我死，是因为心里有我的对不对？你对她只是因为感恩，你根本就——”
“够了！”俞泽直接将她摔在了地上：“何素雪，我也是想不到，从小一起长大的人，我竟然到现在才知道你泼的不成样子，好歹是自称名媛，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
何素雪脸上烧红一片，如果可以，她哪里愿意这样？她如今是抛下了所有的自尊和颜面来做这些事情，为什么他看不到她的好，反而这么说她。
“你这样我也不敢留你了，也别说什么三个月舟车劳顿你熬不过来之类的话，你有这力气这么折腾看来也是休养的差不多了，明日一早我就让金丰送你回去，”俞泽果决的道。
何素雪眸子瞬间就暗了：“你不能这么对我！”
俞泽冷声道：“要怎么对你也是看我，轮不到你来左右，我只说一句，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你若是真心还想寻死，我绝对不会再拦你，该怎么办，你自己看着办吧。”说罢，便也不再理她，径直转身走了。
何素雪差点儿咬破了朱唇，豆大的泪珠子不要钱似的滚下来，他就这么走了，也不问问她现在还有没有力气，他怎么能这么绝情！
何素雪咬了咬牙，还是挣扎着站起身来，跟在俞泽身后走了，她现在衣衫都湿了，终究是不雅，暴露在这么多人面前，对于她而言已经是很羞耻的事情了，自然不会多留。
俞泽的步子格外大，走的也快，何素雪根本难以跟上，等到何素雪走回去的时候，已经完全看不到俞泽的影子了，气的她直跺脚。
回到房间里，小千已经准备好了热水等着了，何素雪并没有把红杏带到这里来，所以慕娘就让小千给伺候着了。
何素雪眼睛一亮：“是俞大哥让你准备的？”
小千摇了摇头：“爷一回来就赶去找夫人了，这是老夫人吩咐准备的，因为之前就有人来说小姐您要跳河，老夫人怕您回来着凉，才让奴婢提前准备着。”
何素雪眸光一暗，声音都冷了：“知道了，你下去吧。”
小千其实还想问一句要不要她伺候着洗，但是看着何素雪脸色不好，到底还是将话给咽了下去，默默的退了下去。
小千前脚出去，何素雪后脚就一把掀了桌上的茶具，脸色狰狞，浑身都气的发抖，门外的小千更是一个哆嗦，连忙仓惶的跑了。
——
“慕娘，”俞泽赶回来的时候，慕娘歪在软榻上发呆，想过她会发脾气质问他，可现在她却什么都不说，就这么安静的让人心惊。
俞泽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回来了？”慕娘抬眸看了他一眼：“人死了吗？”
俞泽无奈的道：“慕娘，我知道你生气——”
“没死？我还准备给她收尸呢，白准备了。”
“我承诺过别人，不论如何，就算不能让她痴心白付，至少护她一世长安，她如果出事，我怎么对得起他？”俞泽苦笑着道。
慕娘扯了扯嘴角：“你既然要护她一世长安，她若是要你一世长情你是不是也得应了？左右人家跳个河自个杀你就什么都妥协了。”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俞泽对别人的承诺与否她现在一点都不在乎，若是要因为这个荒唐的原因让她忍受这种憋屈一辈子，那她宁可不要！
“不会的，慕娘你别多心，我让她明儿就回京城去，我说过此生就你一个妻子，就绝不会再有其他，”俞泽正色道。
“送回去了麻烦就没了吗？她如果不愿意回去路上寻死你会不管了吗？她下辈子的人生，你也可以不再理会了吗？”慕娘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俞泽抿唇沉默了半晌，显然在挣扎着什么，耳畔响起俞瑾苦涩的话：哥，我去祁连国，你留下，我不求别的，只求你给素雪幸福，就算做不到，至少护她一世长安。
俞泽袖中的双拳紧握，十年来，多少个****夜夜他都被那场噩梦压的喘不过气来，俞瑾将自由和尊严留给了他，也将歉疚和悔恨留给了他，而何素雪，只是俞瑾仅有的要求，他若是连这一点都做不到，怎么对得起俞瑾？
“慕娘，我不能。”
慕娘退了两步，自嘲的轻笑了一声：“那你又何必现在跟我说对不起，好像说了对不起我就该接受这种憋屈的现状了一般，你太高估我的心胸了，别说何素雪这么不尴不尬的夹在我们中间一辈子，就是一时一刻，我都忍不了。”
慕娘狠声撂下话，随即头也不回的转身摔门而去。
俞泽看着慕娘的决绝的背影，心里一阵苦涩，她终究还是跟他疏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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