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九皇子一溜烟跑远,沈桐茳不禁长叹,一出门准没好事,以后还是宅着好。
见人总算回来了,辛夷才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将沈桐茳迎进屋。
这一路受惊挨冻,沈桐茳灌下整碗热茶,才缓过来。并无意提起长街上的事。
“冯掌籍的意思,若秋葵的病年前不见好,还得送走。”
辛夷点头,“掌籍大人也算开恩了。”
沈桐茳又添了杯茶,慢慢喝着。
“辛夷,你懂得医术吧。”
辛夷闻此,微微一怔,没有应声。
“宫外采买的药丸对秋葵的病已经不管用了,这两日秋葵的脸色越来越差,若再不另想法子,怕是——”
“我悄悄给秋葵诊过脉。”辛夷望着沈桐茳,眼光有些复杂。
“如何?”
“若要病愈,是得另觅他方。只是,只是我不敢——”
听了这话,沈桐茳心里就有底了,忙起身取来纸笔,摊到辛夷身前,“写下来。”
辛夷犹豫着接过笔,缓缓沾了些墨,落笔又提笔,望着纸上晕开的一片黑墨,辛夷忙放下笔。
“桐茳,我不能。”
“罢了。”沈桐茳轻握辛夷的手以示安抚,“我无意为难你。”
辛夷抿着唇,睫毛微颤,眼底是深深的悲哀。
沈桐茳知辛夷的祖父和爹爹都是悬壶济世的医者,却被疑是误诊,因冤被杀。
一场风波,竟会株连满门,想必她家得罪的不是显贵也是世家。所以辛夷才这么怕,这么不愿提及往事,更不肯女承父业,再施医术。
知她难为,沈桐茳将纸笔拿回来,迅速在纸上写下几个字,擎到辛夷眼前。
纸上赫然写着荆防败毒散五个字,辛夷眼光灼灼,难以置信的盯着沈桐茳,“桐茳,这……”
“你只告诉我成不成。”
辛夷点头,“没有比这更对症的方子了。”
沈桐茳舒了口气,也庆幸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还真叫她蒙对了。
记得在她很小的时候,一到冬天爷爷就常写这个方子,那时,她才会写字,爷爷为叫她练字,常常哄她帮着抄药方,一来二去,就耳濡目染,记下不少方子。
只是这用药的计量。沈桐茳凭着记忆将方子写下来,又递给辛夷瞧。
辛夷瞧过之后,提起笔,将羌活的用量改为两钱。
沈桐茳点头,又将方子仔仔细细的重抄一遍折好,取了银钱,将方子郑重的交到小何手上。叮嘱务必要用最好的药材。
小何的门路也算通,赶着就将药配来了。
沈桐茳接过药,诚心谢过小何。小何不敢居功,只说药不刁钻,所以才这么快。
檐下,辛夷正埋头煎药,沈桐茳望着头顶的一排冰凌失神,总觉的今年冬天格外漫长。
“桐茳,你不怪我?”
“怎会这么想?”沈桐茳问。
辛夷摆弄着手中的蒲扇,没抬头,“我并非不想救秋葵,是因我爹走前,曾嘱咐我与妹妹,苗家子孙,自此代起,不许再行医。我不能,也不想违背我爹的遗托。”
“辛夷,是我不好,惹你想起这些伤心事。”
“都过去了,不想了。”辛夷仰起头,与沈桐茳笑了笑,“药好了,但愿梦葵喝了,能快些好起来。”
梦葵虽然病重,食不知味,却很争气,整整一晚苦药,一滴不落的喝下。
耽误了大半日工夫,沈桐茳还惦记着书楼里的事,交代紫苏几句,便回书楼抄书了。
这厢人才坐下,就发觉桌角放着一杯茶水,还氤氲冒着热气。明显是刚送来的。
沈桐茳抬头,对着书架的方向说,“你出来吧。”
话音刚落,就见泓渟低着头,打书架后头出来,嗫喏着唤了一声,“姑娘。”
沈桐茳瞅着她,心里也气。试想若不是因泓渟使坏,秋葵怎会病倒。秋葵若好好的,眼下就没这些乱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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